妈的,千算万算,我没想到这刀疤脸居然是个倒斗的土夫子。
大个子早就饥渴难耐了,一听刀疤脸发号施令,连忙从腰间拔出来了一把二尺长的匕首。
他围着六眼石人转了一圈,最后找准了空隙,“当”的一声,匕首插进了缝隙里,然后发声喊,开始用力撬动。
石人发出了轻微的“咔咔”声,但饶是大个子身大力不亏,也无法完全撬开。
他扭头看着瘦子和黄脸汉子:“你俩干啥呢,来这儿看热闹的?”
俩人这才上前帮忙,他们统一站在了石人的右边,匕首插进石棺,一起发力。
随着一声呐喊,棺盖被掀开,落到了一边。
三人急不可待地低头往石人里看去,却大惊失色。三人扒在石人棺材的边缘,面面相觑。
“怎么了,你们怎么回事?”刀疤脸见他们三人一动不动,就走了过去。
他推开瘦子低头往棺材中看了一眼,抬起头来看着我:“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啊。”
我叹了一声:“这里不是主墓室。”
“那也不该放一口空棺材在这儿啊。”大个子说道,“是不是有人进来过,把宝贝都拿走了?”
他突然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张一九,你他妈在外面拜的那人是谁啊?还给他烧香,你们肯定认识!”
我说道:“我和他并不认识(这句话倒不是说谎),只是不忍见他曝尸荒野。你们死了,我也能给你们办一场法事。”
“嘿,你他妈是找死吧?”大个子再次用枪指着我的脑袋。
刀疤脸问我:“张一九,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回答,转身看起了周围的壁画。
经过了前两次古墓中的经历,我深知这里面的壁画、文字都是我们获得线索的重要来源。
我不理会大个子的威胁,径自看了起来。
左边这面墙的壁画,是仪仗队伍出行,不过从画中人的服饰来看,多是兽皮裘氅,头上插着羽毛。显然不是中原人士的装扮。
瘦子见我看得专注,小心翼翼地问了我一句:“张一……不是,九哥,这上面画的是什么啊,是不是野人啊,穿成这样?”
我看出来了,这四人之中,瘦子的胆子是最小的;那个大个子有勇无谋;黄脸汉子又不爱说话。
反观为首的刀疤脸,颇富心机,是最难对付的一个。
我说道:“不是野人,这是西域风格的衣服。在古时候,你们这里就属于西域。”
说完后,我又来到了中间的这幅壁画前,只见这幅壁画上只是一群石人,排列整齐,颇有点儿兵马俑的意思。这些石人并没有六眼,与我初上亚圣山时遇到的石人相似。
“九哥,这又是什么呀?”瘦子继续发问。
我没有说话,走到了右边的壁画前。
黄脸汉子冷笑:“呵呵,九哥九哥,叫得挺亲热。热脸贴冷屁股!”
瘦子脸上挂不住了,低下了头去。
我看着右边的壁画,上面是一群朝臣,身穿朝服,头戴梁冠,双手持笏板。
奇怪了,我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那幅壁画。
刀疤脸忍不住了:“张一九,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你们看,左边这幅画上,都是西域风格的打扮。但是你们再看这幅,上面的人都穿得大红朝服,明显是中原的风格。知道为什么吗?”
这四个人哪儿能猜到,一个个均默不作声。
我说道:“这些人都踏着祥云,旁边也是仙乐飘飘,意思是成仙了。”
大个子说道:“不对,张一九,这棺材是空的,谁成仙?”
我指了指他们四个。
几人面面相觑,大个子怒道:“张一九,你他妈咒谁呢?”
我冷笑道:“呵呵,我可没咒你们。真正咒你们的,是这里的墓主人。”
刀疤脸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的意思是……这口棺材,是留给我们的?”
我欣然点头。
刀疤脸的表情渐渐凝重,其余的三人都吓得呆怔当场。
我说道:“里面这主儿,少说也躺了千八百年了,你们这么明火执仗地闯了进来,他也想好怎么安排你们了。”
我指着三幅壁画:“瞧见没,有地下的大军保护你们,还能让你们成仙,好随时伺候在墓主人身边,多好。”
大个子打了个寒颤:“张……张一九……你少说风凉话……我们……我们要是有个好歹,你……你也跑不了。”
刀疤脸忽然发出了一阵大笑:“哈哈哈哈……”笑声震得整间墓室嗡嗡作响。
笑过之后,他阴冷地说道:“张一九,这话,你骗骗他们也就算了。我又怎么会被你吓住?进了墓室这么久,没有机关,也没有什么危险。我们会死?”
我说道:“我也只是根据现有的情况说明一二,至于是怎么回事……”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间,石人棺材内发出了汩汩的流水声。
我们所有人的目光一起望去,只见不知何时,石人棺材的下面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正在汩汩往外冒着清澈的泉水。
大个子好奇,走进去观察:“嘿,这是怎么回事,咋还能冒水花子呢?”
忽然间,我轻抽鼻翼,嗅到了一股强烈的刺鼻气味儿。我赶紧大叫:“小心有毒!”急忙捂住了口鼻。
我话音未落,就见喷射出的泉水中泛起了一团白雾。
大个子根本来不及躲闪,白雾便喷到了他的脸上。
大个子一声哀嚎,往后倒去,十指紧紧地抠着自己的脸,来回打滚。
“啊……啊……”一声声的惨叫,在墓室中回**着。
黄脸汉子拉住了他的衣领,将他从石人棺材附近拖了回来。
“撤出去,快!”我一声令下,大家急匆匆跑向了门口。
但就在此时,一道闸门瞬间砸了下来,将门口彻底封死了!
大个子还在地上痛苦哀嚎,黄脸汉子拼命扒开了他的手掌,却吓得尖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只见大个子的脸已经被他抓得没有人样了,条条血痕从额头延伸到了下巴,皮肉翻开,血迹渗了出来。
“啊,疼死我啦……救我啊……救我啊!”
“药呢!”我扭头喝问刀疤脸。
他是土夫子,不可能下墓不带药。
刀疤脸匆忙将带来的药全都拿了出来:“用哪个?”
我翻出了解毒的两味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