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夜里,宋肆就已经知道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他心里没有太大的感觉,甚至过于冷漠地认为,这只是宋倩的一厢情愿。
在他看来,她既是要用这种办法保护他,却也是愚蠢至极的。
宋肆的确理解不了宋倩那一腔怎么也浇灭不了的热情是如何保持了这么多年的。情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真的就能让人体会一遍欲仙欲死、时而快乐如同登上极乐坊、时而痛苦如同跌入万丈深渊么?
一个女子,为何一定要依赖自己的夫君才能得以生存?
宋肆对这样腐朽的规则向来嗤之以鼻。
宋倩有自己的想法,他无权过多干涉。在某种程度上,他与母亲之间是独立的个体,有时似乎也不像普通的母子关系。
宋肆拉下眼帘,眼角的一颗泪痣生动又鲜红。
嘴里的包子的的确确是好吃。
楚歌咬完最后一口包子,感觉到有些口干,抬头却见宋肆正盯着手中的半个包子出神。
于是便没有叫他,独自起身熟练地走进他的寝室里拿杯子喝水。
从床榻边经过时,楚歌不经意往枕头边儿上一瞥,忽而发现枕头底下压着几张草图。
她顿了顿,停下脚步。
在原地纠结几秒钟后,楚歌迅速抽出来看了几眼。
啊……
这不是她之前送给他的画像吗。
宋肆怎么给藏在这儿了。
楚歌心觉奇怪,随意地将画像往后一翻,一边在心底嘀咕着莫非是嫌弃她的画工着实拿不出手?
谁知,这状似不经意地将画像翻过一面,楚歌整个人都不好了,宛如晴天霹雳一般,大脑一片空白。
画像上的少女惟妙惟俏,细腻又温柔的画工一眼看出出自何人之手。
漫天雪地里,军营中,坚硬又冰冷的石坎儿上。
楚歌一瞬间犹如被人点住了穴位,僵持着身子一动也不动,双眼紧紧地盯着画像上面色绯红、神情快活、整个人宛如被雨水滋润了一般更加妩媚动人的自己,小脸跟着一点点地变红,最后彻底红了整片脖子。
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在脑海里一点点浮现,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夜里那个令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梦。
画面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最后与眼前的画像逐渐重合在一块儿。
楚歌用了好大的努力才慢慢找回了点儿清醒的思绪,她楞楞地看着手里的画像,耳边只能听到胸口处传来的有力的心跳声,险些震聋耳朵。
为什么…宋肆画的这幅画,为什么与她梦中的情景……简直一模一样。
难道…难道,宋肆与她做了同样的梦?!
楚歌的脑袋还是懵懵的,耳边嗡嗡直响。
可是为什么…宋肆会和她做到同一个梦。
而且这就算了,梦到什么不好,偏偏还梦到的是这样羞耻的场景……
“五妹妹,你在作甚。”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楚歌的手有些抖,感觉手里的画像瞬间犹如烫手山芋一般,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