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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各奔前程
  新春刚过,眼见得残雪方开始消融,柳枝上冒出点点荫绿。
  新的一年,朝廷关于官吏的取用调度上做出了些许调整。
  一来,是陛下亲自升了柳空绿的军衔,整合了这些年来他的功绩,连提了好几品,几乎是青云直上,直接做了四品的将军,暂代三品,替了凉州营殷雪光的职务。
  这在整个宁国百年来都是绝无仅有的。
  当然这也是因为柳空绿的军功太过显赫。众人惊骇之余,又不禁想,之前朝廷为什么放着这样好的人才不用,留他在燕云军里当了这么久默默无闻的小将?
  直到随着这道调任的诏书一道批下的还有一份圣旨,将西安府地段老元帅的嫡女段惊鸿许配给柳空绿。
  这两个毫不搭干系的,怎么就凑到一块去了?
  就连燕明知道消息的时候都十分地惊诧,还专程找人问询了一番,这才晓得那段惊鸿的父亲段元帅,就是一直教导秦王隋旸用兵打仗的师父。
  这下燕明心里亮堂了,他就说好好的怎么想起给柳空绿升迁赐婚,原来是在给隋旸铺路。
  天子下旨让秦王上京后带着龙虎大军直接北上北地去平乱,而西安府地就由柳空绿带凉州营的士兵暂为接管。
  这样算来,柳空绿就得在西安府地成婚,而那时燕明早就要在帝京了,根本赶不上过去看柳空绿的婚事。
  燕明心里遗憾,这些年来,柳空绿已经是他最好的兄弟,他不愿意亏欠柳空绿,于是熬了一宿将自己手里的产业打理好了,分出了十分之一,送给柳空绿作贺礼。
  柳空绿对这个调度很兴奋,但听说此后就得和燕明分开,他还是老大地不乐意,计较起自己为何被封为凉州营的将军,而不是洮州营的将军。
  燕明失笑道:“大丈夫在外当建功立业,何至于如此儿女心肠!宁国这百年来,一上来就封了四品的可独你一个,莫教人看了笑话!”
  柳空绿便又骄傲地笑起来,鼻子翘着,似乎都要翘高到天上去了:“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殿下,等你这次回来,过不了两年,说不定我就能做凉州营的正一品将军,到时候,我还是你的左膀右臂!”
  燕明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现在替了殷将军,还是四品暂代三品呢。统帅可要正二品往上,你不看看国内一共才几个二品?哪有那么好做啊!”
  柳空绿哼哼唧唧,满面笑容地揽过燕明的肩膀,吹牛道:“我同殿下,是不可割舍军中双杰。只要有我辅佐殿下一日,就没有殿下打不赢的仗!”
  “好了,不要得意过头了。你如今封了将军,自然会有自己的府邸。再者陛下为你赐了一门婚事,你还是好好想想日后如何领兵,如何同你的新妇相与。”
  说起这个,柳空绿便垮下脸,苦哈哈地道:“我可真是不明不白地就成家了!那段姑娘我压根都没见过呢!万一是个娇滴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可怎么办?”
  “我派人去查过了,那段家小姐是龙虎军段元帅的嫡女,很大方得体,还救过嘉月。她不喜红装喜长枪,你同她应当很志同道合。”
  听到这个,柳空绿眼睛都发光了:“当真?这位小姐习武吗?”
  “据说不仅会刷花枪,还会骑射。”燕明笑着看柳空绿那变得有些期待的神情,暗想真不晓得这一对成了之后日子要如何过,总不能把家里过得刀光剑影的吧?
  不过柳空绿这个大榆木疙瘩也终于是成了家,有了归属,燕明还是打心眼里为好兄弟高兴。即便分别在即,也难以掩盖这种欢欣雀跃的心绪。
  要赴京的前一天他特意将手里的产业都分门别类地整理好,折成一沓厚厚的银票,交到柳空绿手上。
  柳空绿的眉毛扬得老高:“殿下,我不会管账,也不缺钱花,你不必如此破费!”
  燕明不由分说地全揣到他怀里:“就你那个花钱如流水的模样,我能不知道吗?你的薪水可不够你霍霍的!你不会管账,就交给你的新妇去打理。总之东西我是给你了,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柳空绿感动得稀里哗啦地,突然问起燕明:“殿下,你还记不记得我刚到您身边时候,您说我的名字很好听,念了句什么诗词来着?”
  “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燕明吟诵道,反问,“你问这个干嘛?”
  “我没读过什么诗书,这不是想靠这一句炫耀炫耀嘛!”柳空绿有些羞赧地摸了一下鼻子。
  燕明哈哈道:“哪有人用这个话装样子啊?你本是武将,又才能出众,难道段小姐是那样肤浅的人,就因为会不会诗词而对你态度不一?况且这诗文绉绉的,甚是柔美,一看也和你平素不搭啊。”
  柳空绿低低地“哦”了一声,也不知是听没听进去,又急忙地道:“那殿下给我想一句霸气些的词儿吧!我看殿下每次动员将士们的时候都有诗句,简短有力!我总不能到时候干巴巴地憋些大白话吧?”
  燕明被这样缠着,拗不过他,便帮他想了一句:“好了,就依你吧!你看这句‘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如何?”
  柳空绿自己念了两遍,保证能背下来,又反复咀嚼了一番,这才扬起笑脸,喜道:“这两句真好!咱们当兵的,就要做这样的人。殿下,我记住了!”
  燕明先启程,柳空绿执意要送他,送到平凉府后,柳空绿转道往凉州营去,燕明带着雪素尘继续往帝京行去。
  在分别之际,柳空绿拉着雪素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护好殿下!燕明从没觉得柳空绿这么唠叨,甚至有点哭笑不得。
  再看到帝京的外城墙,燕明早就没有最初那种惊艳的感觉,他甚至有些麻木,轻车熟路地到城门口跟士兵们亮出身份,顺顺当当地进了城内。
  燕明觉得自己来帝京的频率太密了。
  五年来四次,平均下来快一年一次了。他此前还问过他爹,他爹堂堂镇北侯也才每三年到帝京述职一次——更何况在燕明成为世子后述职的任务还落在了燕明身上。
  只希望天子不要再弄什么幺蛾子了,燕明心道,他期望这次来京只是为了来禀报刚结束的战争的情况,而不是让他去迎娶什么小姐公主。
  燕明来到自己在帝京的府邸前,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路,整个大门前已经大变模样,茂密的紫藤叶子层层叠叠地遮掩在朱红的大门上方,垂下的嫩芽颜色青翠欲滴。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轻叩门扉,然而无人响应。燕明还在犹豫要不要再敲一会儿时,已经有人凑到他身边,问:“是镇北侯世子殿下吗?”
  燕明早就注意到这人,就等着他来点明来意。于是问道:“是我,阁下有何事?”
  那人于是露出一个有些献媚的笑脸,从怀中取出一封帖子,行礼道:“殿下,这是咱们掌柜的给您的请帖,请您到云霁楼一叙。”
  燕明接过那请帖,笑道:“温掌柜近来可好?”
  他每隔三个月就会收到温云纱从帝京寄来的书信,之前在打仗,书信都是让雪寒酥代收的,回到镇北侯府后,他将温云纱的书信都仔细看了一遍,对帝京的变化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最让他惊喜的是,温云纱真的用这五年时间,将当初的小酒楼做到了一个仅次于四大楼的存在——虽然背后倚靠了卢光和虞家的支持。
  卢光也每隔一年给燕明寄一封信,他今年到了加冠的年纪,终于从少年变成青年,可谓是长得面如冠玉、英俊潇洒,而且听说去年科考成绩不错,竟然进士及第,马上就要上任官职了。
  那人笑着回应道:“掌柜的每日都很忙碌,不过她一直很惦念您,她说除了她还有位故人在等您,请您快些去。”
  看来温云纱的眼线真是不一般,他刚进帝京,这才走到家门口不久,温云纱就已经得知消息,请了故人,还派人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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