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门口那一抹蓝色衣袍时,楚歌只觉得大脑里的一根弦“啪嗒”一声,十分清脆地断开了。
她的脸色瞬间爆红,条件反射地将画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藏在了身后,看似镇定自若地望着他那漆黑一片的眼眸。
直到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楚歌的脑回路才慢慢跟上来。她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般举动有多么愚蠢,因为宋肆看见她的脸色愈发红润了。
莫名让他联想到去年冬日院子门前种的梅花树,鲜艳红润,惹人喜爱。
然而,宋肆却丝毫没有被窥视了隐私的愤怒,或者是被发现了他那龌龊的想法而感到尴尬和羞耻。
相比于楚歌整个人红得跟熟透了的虾一样,他更显淡定许多。
楚歌看见他的视线往她的身后瞥了眼,她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藏在身后的手指头。却见他又淡然地收回视线,像是方才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宋肆道:“雨停了。”
楚歌的指尖不安地摩挲着画纸:“嗯……”
宋肆的眉目寡淡,“你还不走吗?”
楚歌:“嗯……”
毫无由来的,楚歌感觉到宋肆忽然之间对她的态度又变得冷漠了许多。
她本该是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清楚的。
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问不出口。想了想,楚歌还是作罢。
宋肆没察觉到少女如同过山车一样的心情路线,只是垂眸看着她格外踌躇不安地将画像小心翼翼地放回了枕头边儿上——仔细看,还能看清她那微微颤抖的指尖。
他的唇瓣抿地更紧了些,眼底一片幽深。
楚歌实在不敢再多看一眼画像,将其放回原处之后立刻抽回了手。
“那我就先走啦。”
她故作轻松地说着,维持着表面的淡定,一脸从容地从宋肆的身旁走过。
宋肆眼底的眸色暗了暗,盯着枕头那边看了许久,嘴角的弧度微微向上翘起。
—
每回从宋肆的院子里出来,楚歌总是不免要受点儿惊吓。
就像方才被抓包一样,她总是在被杀的边缘徘徊。
楚歌:每天都在努力且艰难地活着(╥_╥)
学堂里的老夫子听闻昨夜睡觉时不当心闪了腰,今日是上不了课了,人还在家中平躺着疗养。
夫子年纪在楚歌所生活的时代里本就属于高龄了,这下闪了腰还不知道何时才能恢复,看来是要罢课一段日子了。
不过这与楚歌并无太大的关系。女子本就不器重念书,那些府上的少爷们即便罢课了也会请私人老师讲义念课。
雨才刚刚停,空气中还带着未来得及散去的薄雾。楚歌收了伞,忽然心血**想穿过竹林回到小院。
小雨过后,连带着空气中都染上泥土与鲜花的芬芳。楚歌很是喜爱这样雨后的天气,加之她隐约记得先前有一次误打误撞地发现了东院的院门前有一条长长的竹林小路。
那边的景色才算是整个侯府中风景最好的地儿。
清幽的竹林、细水长流,清澈地一眼便能望见溪水下畅快遨游的鱼儿。小路上自带一层薄薄的、如同轻纱一般若隐若现的青雾,平添几分神秘又朦胧的色彩。
楚歌有些跃跃欲试,转身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摸索。
然而,突如其来的兴奋和喜悦一下子冲击了她一向冷静的思绪,始终没能想起来上一回的狼狈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