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凛昏死了过去,双眼紧闭,唇瓣苍白,身体发烫,他腰上的伤还没完全好,此时红肿的厉害。
有医生过来,快速的给贺凛处理了伤口,打了针,喂了药,这一次贺凛虽然昏迷不醒,吃药却很配合。
“贺总身体透支的厉害,他必须好好养着身体,否则会留下隐疾。”
医生给了诊断,更多的是担心贺凛醒来后继续守灵,不眠不休,加上一直跪着,贺凛的双腿都肿了起来,尤其是膝盖已经破了皮。
医生给贺凛按摩了双腿,又叮嘱了几次,如果贺凛在继续跪下去,双腿不废,以后影响走路。
别说翟境奕,就是崔曜都沉默了,谁能拦住贺凛,他们的目光同时看向明夏,明夏站在帐篷门边,不是她要来的,是贺凛此时睡的地方,就是她的床啊。
当时情况紧急,崔曜抱着人就冲进她帐篷放到她**。
医生整理好医药箱,留下了一份吃的药给明夏,语气恭敬的叮嘱了一遍:“夫人,三个小时后,再给贺总吃一次药。”
不是,为什么是我?明夏抗拒给贺凛吃药,可是药已经到了她面前的桌子上,头发花白的医生给了明夏一个拜托的笑容,就背着药箱走了。
也不是第一天和贺大总裁接触,医生平日里都沉醉医术,可是不妨碍他趋利避害,不想承受贺大总裁的怒火,他小身板都不扛不住一脚踹飞的。
很快,帐篷里的人都退了出去。
崔曜走在最后,他一手扶着腰,一手搭在翟境奕的肩膀,一瘸一拐的走过明夏面前,言辞恳求的留下一句话:“嫂子辛苦了。”
“夫人,我去忙了。”翟境奕憋红了一张脸,实在是崔曜这家伙太重了,他单薄的肩膀都要压趴下了。
明夏看看崔曜,再看看演过头的翟境奕,冷冷的点点头:“二位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奥斯卡都欠你们一座小金人。”
咳,咳,,翟境奕挺了挺腰板,脸上丝毫没有难为情,大手一身就将崔曜给拖了出去,既然已经被戳破了,就没必要装了。
反正只要不用直面盛怒中的贺凛,别说演戏,就是跳个三个数字的舞蹈,翟境奕都能立即上台。
崔曜眼睛发亮,含笑看着明夏,直到被翟境奕拖出明夏的视线,他才笑容一收,硬朗俊逸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抬手就扣住翟境奕的胳膊,一个巧劲借力,挣脱了翟境奕的手。
翟境奕眼底精光一闪,身体顺势上前,对着崔曜的腰就袭击了过去,两个人距离帐篷十米外,就拳来腿往的过起了招。
帐篷里,明夏走到床边低头看着昏迷的贺凛,他眼底都是青色,显然这几天都没休息好,目光扫过他放在身边的手,脸瞬间红了起来,脑海里闪过几个画面。
这帐篷,明夏待不下去了,她将药放到枕边,转身走了出去。
女保镖尽忠职守的守在帐篷外,看见明夏出来,立即抬脚跟在明夏身后,亦步亦趋。
明夏本想让她留下照顾贺凛,没想到女保镖摇头像拨浪鼓:“夫人,我的任务就是保护您,您放心,会有人守在这里。”
刚才女保镖站着的位置,多了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严肃警惕的守在帐篷口,显然这是之前就安排好了。
明夏去了灵堂,她先给贺老爷子上了三炷香,才去烧纸钱,她腿还没有好,跪不了太久,女保镖拿了一个折叠椅给她坐着,自己则跪在地上,两个人一起烧纸钱,自然的聊着天,女保镖话匣子打开,不用明夏问,就说了很多。
最开始她还小心翼翼的注意着明夏的表情,在确定明夏没有厌烦听她聊这些,女保镖就越说越多。
“我出生的那天是暴雨天,接生的医生来不及,是我爸爸接生的,我妈妈伤了身体,一直断断续续的吃药,后来死在了瘟疫里。”
“那场瘟疫是被人从外面带进来的,后来贺总查出来,是人为的,他们为的就是将海岛变成研究基地,但是被曜哥带人拒绝了,他们就收买了岛上的一个人,将瘟疫带进了海岛。”
“是贺总救了岛上的人,夫人,您和贺总都是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这熟悉的卡人卡,明夏真的不陌生,她将纸钱扔进火盆里,淡淡的开口:“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好人和坏人,所谓的好坏之分,都是相对而言。”
在女保镖嘴里的好人贺凛,在明夏这里,可和好人沾不上边,只是她没必要去较劲。
刚开始接触外面的世界,明夏也是简单的以好人坏人来区分别人,现在,她自己都不能说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她要报复明薇,那对明薇肚子里的孩子而言,她就是个伤害妈妈的坏人了。
女保镖愣神了下,差点被火苗烧了手,还是明夏眼疾手快,将她的手拉了一下,避免了烫伤。
“谢谢夫人。”
经过这个小插曲,女保镖觉得和明夏的距离更近了,两个人年纪差不多,明夏身上有种天生让人觉得舒服的感觉,女保镖说着说着,就将话题扯到崔点点身上。
明夏脸上的笑容多了点,时不时点头应和着女保镖,偶尔还会交谈一两句,给她一点鼓励,得到更多关于崔点点的讯息,但女保镖只是挑着一些趣事说给明夏听。
很快,明夏就注意到一个问题,女保镖说的都是生活里发生的趣事,避开了崔点点医术方面的话题,而这,正是明夏想知道的,她没为难对方。
两个人不知道的是,灵堂后面的树下,站着一个身影,几乎是她们到灵堂的同时,他就站在了这里。
崔曜从头听到现在,勾了勾唇角,站在这里,他虽然看不见明夏脸上的表情,可是从她回应女保镖开始减少知道,女保镖的话引不起她的兴趣,既然她想知道,他就满足她。
几声布谷鸟的叫声响起,三长两短,随后又是两长三短,重复了两次。
明夏在这里几天,还是第一次听见布谷鸟的声音,她抬头看向周围的树上,声音这么清晰,感觉离自己不远。
女保镖变了脸色,额头的汗慢慢沁了出来,她不敢动,甚至连抬头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