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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不请我留下来?
  只是肩头伤口处的殷红太过显眼,令人触目惊心。
  傅辞渊取来药纱,摁着温杳的臂弯,小心翼翼上药缠绕,末了,将寝衣替她笼上,可手还没舍得松开,轻轻从身后搂了搂温杳的细腰,下巴搁靠在她没受伤的肩头。
  “不请我留下来?”男人温存贴着她耳畔。
  瞧,外头还在下雨,他躬身亲力为她鞍前马后。
  温杳心头一跳,傅辞渊任何亲昵的举止都叫人浑身泛热酥软,她突然觉得自己还是需要把持定力的。
  “……你说不在温家胡来的。”休想把她骗去“同床共枕”。
  “你在想什么,我是说多留会陪陪你。”
  “……”温杳真想给他一拳,尴尬的扭过头抓起一旁写满密密麻麻的册子,“哼,不必劳烦小王爷了!”
  最后吃亏的永远是她。
  傅辞渊低笑了声才发觉那上头是温杳的字迹:“这是什么?”
  “我给祖母写的折子戏,过段时间去梨园演排演排,看看效果。”
  “和闻人瑄?那小子不务正业,整日在梨园吹拉弹唱。”
  改明儿他也要好好参一本,傅辞渊倒没为难温杳,别有深意的瞅了瞅她肩头:“明日若是不便,大可以再来寻我。”
  毕竟宽衣解带这种事,他很乐意服务。
  见过厚颜无耻的,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
  在温杳恨不得拿枕头砸上来前,傅辞渊很识时务的退出了房门。
  雨势渐弱。
  “主子。”洵武不着痕迹的出现在身侧。
  “何事?”
  “有消息来报,午后御书房传旨,抓了两个不利索的小奴才出去杖责以儆效尤,只是,沈皇后要求将神机营停职三个月严查整顿玩忽职守之罪。”
  傅辞渊沉吟片刻:“神机营本要负责接下来狩猎季的巡山安防工作,如此一来,沈钰便能名正言顺的将东征军调入京来保护皇家安危。”
  真是棋高一着。
  辅国公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苏念盈的“计谋”被沈钰的“狡诈”利用,适得其反。
  关弼忠自然不想看到沈家的家奴军正大光明的来给皇家树围栏。
  不,应该说,整个皇族都不愿。
  傅辞渊心中了然,如沈靖所说,沈钰刻意提前调动了沈厉和东征军,原来是想找理由入京。
  而辅国公岂会坐等沈钰在自己面前大摆鱼龙阵仗。
  看来今年的狩猎场,会有好戏上演。
  “走,进宫,去武备库。”
  趁着神机营被‘卸职严查’,傅辞渊恰好找归德郎将商量商量温杳提出的火绳枪改进方案,小姑娘的话有的放矢,他从来记在心间。
  ……
  今夜顾府,灯火通明。
  顾兰蘅在大雨中晕厥,意识模糊。
  夜半就发了热。
  被派遣来照顾的几个小丫鬟不太明白,正缩在廊角里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那个姑娘是谁啊?”
  “好像是温家的大少夫人。”
  “可我怎么听福伯说她是咱们老爷的女儿呢……”
  “我从没见过顾府有小姐呀。”
  “你才来多久……”另一头年长的丫鬟蹙眉道,”我听坊间说是有一年春游进山,一去无踪,整个京城都知道,老爷现在只有一个儿子。”
  小姑娘们嘀嘀咕咕的。
  床榻上的女子面容憔悴,苍白虚弱,不知做着什么梦,眼角都是泪水。
  顾咏微微佝偻着脊背从她房门前路过,却没有停顿脚步。
  “福伯,她醒来后,明儿一早就送回温家去,其他的,只字不提。”
  顾咏没说要认回这个女儿。
  福伯知道,老爷嘴上不说,心里还念着顾兰蘅。
  武国侯府的男人战死沙场被污通敌的时候,顾咏气的捶胸顿足、破口大骂——
  “我就是怕这一天,她非要跟着温家去,结果呢,年纪轻轻成了寡妇还心甘情愿?!”
  “我们都是阻拦她的恶人,她为爱圆梦,她伟大,她骄傲!”
  “她骄傲个屁!”
  顾老头子平日里沉稳儒雅在朝堂能叱咤风云,虎狼拦路都没皱一皱眉过,唯一一次在府里醉的不省人事。
  福伯有那么一瞬,不知该心疼谁。
  然,今夜难以入眠的,又岂是温顾两家。
  此时的长信宫。
  沈月娥正捧着刚送到的书册子,看的津津有味。
  一旁的丫鬟匆匆来报,她更是眉飞色舞。
  原来,今儿个散朝后,关白凝携辅国公以送礼探望为名,去见了苏昭仪。
  不久,里头便传出了瓷盏碎裂的声响。
  丫鬟们冲进去瞧见满地水渍,苏念盈推说不小心烫了手摔了茶盏,可奴才们清楚的发觉,昭仪娘娘的脸上微微有些红肿。
  沈月娥听完,乐得满床打滚,还用说,必定是被辅国公给教训了。
  啧啧,那个男人半生戎马、虎背熊腰,若真是到了气头上一耳光下去,小脸不得给打歪了!
  真是过瘾,活该!
  虽说这得宠的小嫔妾面上光鲜,可偏偏是个无权无势,唯一的仰仗就是关弼忠。
  辅国公要她向东,哪里敢向西。
  这次自作主张,借了她的手想动温杳,结果,自己也没讨得好,反被沈钰利用了。
  “还是姑母有法子!我将来一定要和姑母多学学!”
  小郡主对皇后娘娘那是佩服的不得了,她只以为沈钰是在为她出气。
  她饮着杏仁茶,嚼着小蜜饯,顺手翻过一页。
  小丫鬟这才发现,郡主正在看《嘲风集》。
  说起这本册子,还是当初苏念盈首先带进宫的,对,就是那些大胆露骨又夸张的诗歌,反而在京城变得炙手可热,简直引领当代诗歌**。
  “郡主,您读它做什么?若是想写诗学诗,翰林院随手抓个学士来,片刻就能写上十七八首。”
  “那些都老生常谈,一个调调,没意思,”沈月娥振振有词,“你说肃王会不会也喜欢这些?”
  等她学会了,就去傅辞渊面前摆动摆动。
  丫鬟眼角一抽,大可不必。
  沈月娥捂着心口,故作深情的朗诵:“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识,如此便可不相思……写的太好了,这作者木公子真乃神人啊!”
  没错,《嘲风集》的作者,正是木尹生。
  烛火恍惚跳动。
  月有阴晴圆缺,世间,总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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