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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静华有约
  燕明被宫人们送到一处宫里擦拭干净,卢光执意要跟着,临了前目光复杂地转头朝隋昭望了一眼。
  他问:“瑞王殿下,再怎么说燕明也是征战西北诸国的功臣,有什么恩怨是非要闹到这个地步的呢?”
  说完这句话,卢光给丹阳公主行礼道别,也不嫌弃脏,拉着燕明头也不回地走了。
  隋昭心里一万句脏话,愣是被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
  擦完身子,就往宫外走。眼见着过了宫门,终于出了皇宫,燕、卢二人坐上马车,回到燕明府上。
  “表兄,你何至于用自己的身体去犯险。”卢光坐在燕明的屋子里,喝着大麦茶,砸吧砸吧嘴,心说这茶糙极了,还有点扎嘴,不过倒是挺香。
  燕明已经换好了新衣裳,天尚有些寒冷,一路穿着湿衣裳回来,燕明感觉身子骨有些发寒。
  也正是此刻,卢光看见了燕明脖子上那道伤疤。
  他蓦地愣住了,身子不自觉地一震,这样狞恶的伤疤,他从前可真是闻所未闻。
  燕明感受到卢光的目光,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脖子,顿时就明白了,他略带歉意地笑笑,朝卢光道:“抱歉,吓着你了吧?这道伤口已经好利索了,只是这疤痕还是太吓人,所以我平日都要遮着些。”
  卢光看得眼睛都直了,嘴唇止不住地发颤,艰难地吐出一句生涩的问题:“是谁做的?”
  “卢光,都已经过去了。”
  “我不要听这个,我就想问,是谁做的?”
  燕明眼见拗不过他,只好如实道:“是隋昭手下的人。”
  卢光问:“他为何要这样做?”
  燕明便将隋昭的出身和所作的一系列事情告诉卢光。
  卢光听得一阵头大心惊,他从不知道还有这样一段往事,甚至于就是母亲可能也并不清楚。
  “你应当知道叶玘、齐王等人被通缉的事吧?”燕明道,“他们同为隋昭的下属。”
  “齐王和瑞王同为皇嗣,怎么会肯屈尊为瑞王的下属?”
  燕明摇摇头,沉顿地道:“我也不清楚,其中缘由,也只有抓住了隋昭和齐王才能知晓。”
  卢光不是不知道如今情势特殊,但这个结果还是让他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连皇嗣和当年南下平反阿芙蓉之祸的功臣都是反叛势力的成员……他的身边,到底还有多少像这样的“双面人”?!
  “不管怎样,表兄今日当众救下隋昭,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假使能够好好利用这个优势,一定可以使之更有利于表兄的计划。”
  燕明颔首笑道:“你说的对,所以,我要开始利用舆论了。”
  从赏花会下来不过两日,“镇北侯世子舍身救下瑞王”的传言已经经过温云纱等人的手,隐晦地传遍了京城的贵人圈。
  但燕明此时无心关注这个,他正端坐在云霁楼三楼的厢房中,面前一身绣仙鹤赤色长裙的虞静华正不急不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一日前虞家遣人给温云纱送一封书信,说要请燕明一叙。毕竟虞家是虞皇后的母族,况且当初温云纱发迹也是托了虞家帮忙,再者燕明也想知道这一次是不是虞盈之对那份证据有什么想法,于是便拜托温云纱定下一间厢房。
  然而不料,来的却是虞家的静华。
  燕明不是第一回见虞静华,他和虞静华这最少是第五面。然而他们往往都是惊鸿一面,即便是说一说话,也不过寥寥几句,交情并不深,燕明想不通虞静华为何要来找自己。
  更何况,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说都不合礼法。
  此刻倘若让人看到,构陷出什么情节,他和虞静华得一起完蛋。
  燕明坐得离虞静华颇远,绷着冷脸问:“不知虞小姐找燕某所谓何事?”
  虞静华喝了口茶,果不其然被粗茶扎了一下嘴,她细细地品味了一下,总觉得这茶味道醇香粗犷,但却不知道是什么。
  听到燕明的疑问,虞静华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道:“世子殿下给我兄一封瑞王殿下反叛的证书,是要拉我虞家入伙么?”
  燕明瞳孔剧震,虞盈之好歹也是锦衣卫,他断定虞盈之不是到处传话的人,但怎么不过这几日,虞静华就敢如此笃定地以此质问?!
  倘若虞静华都知道……还有多少人已经知道了他和虞盈之之间的密谋?
  虞静华莞尔一笑:“殿下不用惊慌,这都是静华自己猜的。清漪姐姐知我在帝京,又是虞皇后一族,特意写信给我,说了很多瑞王殿下谋反的事,叮嘱我小心行事。”
  她不是光动动嘴皮子,而是一面说,一面从怀中取出一份书信,推到燕明面前。
  燕明展开来细看,他在多年前于林府曾经看见过林清漪的字,还有一些模糊的印象,但仍不肯放松戒心,直到全文通读一边,确认是林清漪会有的语气和叙事风格,这才稍稍放松些。
  虞静华眼见燕明信了大半,于是前倾些身子,朝燕明颇有兴味地一抬眸,饶有兴趣地问:“如今静华倒是有一个问题,世子……是哪一派的人呢?”
  燕明沉声道:“倘若虞小姐是为了拉帮结派,那您找错人了,燕明身为镇北侯府之人,是陛下亲封的将军,愿为陛下的江山死身!”
  虞静华勾唇一笑:“殿下误会了,静华也无意与您绕弯子,如今宁国动**,明眼都能看出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眼下邹晏、齐王还未捉拿,瑞王殿下虽在帝京,但殿下也拿他没有办法,秦王即将赴命北地……”
  “陛下年岁已高,眼下立储提上日程,然而陛下却还未松口。殿下虽然口中说不站队,但殿下的妹妹如今为秦王妃,殿下也应当是希望秦王能够继承大统吧?”
  燕明面色如常道:“立储乃是陛下的意愿,臣不敢揣测圣意。”
  虞静华也不恼,只是用手戳着下巴,自言自语道:“北地之祸,不可谓不是有人在背后作祟,也许和瑞王也有很大的关系。瑞王如今还能在帝京肆意行走,也不畏惧面见陛下,定然是做好了全身而退的准备。”
  燕明瞳孔一缩,显然没想到虞静华一个大家闺秀,竟然能够如此冷静地分析当朝的风云变幻。
  “在您和秦王殿下入京之前,瑞王一直深居简出,你来之后,他却频繁有动作,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异常,但细想下来,他何尝不是因您的出现而察觉到了危机。”
  “赏花会上您与瑞王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瑞王想要自导自演落水,诬陷您对皇嗣不敬,以此来离间您与朝廷、陛下,但您手上毕竟还握着他反叛的罪证,只要他一日在帝京,您一日还能为陛下所用,他就不能得到真正的安枕。”
  燕明的目光笔直地盯着虞静华的眼睛,抿唇道:“你都看见了。”
  虞静华伸手撩了一下额头的碎发,把它们别到耳后,面对燕明的目光,她巍然不动,面色平静地笑道:“自然,静华啊,可是……对殿下颇为关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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