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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银子能使鬼推磨
  算得上是谋反了!
  关逸的马缰紧紧捏在掌心,好个温杳,摆明了在暗示,她有的是方法轻轻松松让傅央一败涂地,更能三言两语致关家死地!
  可那小姑娘偏笑吟吟的,没有任何阴谋诡计的味道。
  关逸目光锋利,盯着人看的时候活像剜了把利刃在你血肉上,他年纪不小更沉淀冷静,与辅国公有八分相似,寒色令那铺子老板都不敢直视的瑟瑟躲到温杳身后。
  “原是如此,”关逸紧绷的脸微微松下,却不改傲慢,“七姑娘铺子开张时我没能到场恭贺,今日手下又不懂事,都是粗手粗脚的莽汉,地上这些银钱就当是给七姑娘的赔礼了。”
  他冷声。
  银票洒在地上,就得有人去捡,关逸不可能收回,那温杳就得做这个弯腰人。
  小姑娘拍拍手。
  “听到了没有!征夷小将军将这大把酒钱打赏给了你们,今儿个吃穿用度、寻欢作乐他都包了,你们还不来谢过关将军!”
  温杳朗盛,朝着身后围观的人群摆手。
  花街酒肆的醉汉一听,哟!有人白花银子让他们乐呵乐呵,那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酒徒们蜂拥而上抢起散落的银票。
  他们可不在乎是施舍还是讨要。
  关逸冷眼看着这些贩夫走卒们眉眼开花,还一个个的跑到跟前来谢过小将军,他脸上根本扯不开半个笑意。
  他想给温杳难堪,可温杳没给他机会。
  关逸的后槽牙咯嘣,眼神落在不远处双手环胸正倚在酒肆门口也朝这边看来的闻人瑄身上。
  显然,他和温杳是一路的,关系匪浅还救过她。
  关逸扬鞭,打马而过:“七姑娘好手段啊,既有肃王殿下鞍前马后,又有小公爷为你赴汤蹈火,啧。”
  也不知这女人使的什么狐媚手段让傅辞渊对沈月娥都视而不见,恐怕——嘿,表面上看着清纯恬宁,恐怕私底下放浪轻佻,早就不是什么清白姑娘。
  他对温杳没有任何的好感,却也明白为何自己的父亲有些“头疼”。
  温家是个麻烦!
  早就该在彭城的时候就一网打尽,哪轮得到他们在京都风生水起。
  关逸思及此,调转马头就去了城南的书馆。
  城南和城西不同,这儿鲜少酒肆花街,反而翰墨林立,书坊书斋都爱选个僻静地,每年来京城赶考的书生们不愿意住在喧嚣酒楼的,也会选择在书斋中落脚休憩。
  这里有京城最盛名的“琅嬛斋”。
  兵卒上前叩了叩门,门缝微张。
  关逸将怀中一叠纸和银票送上:“劳请先生帮忙,事成之后还有十万纹银送上。”
  温杳看不上银子,但,银子终究能使鬼推磨的。
  嘎吱。
  琅嬛斋的大门打开又闭上。
  这头街巷依旧喧闹,闻人瑄看着那群醉鬼勾肩搭背的进了酒肆,胡琴声洋洋传来。
  “关逸现在是春风得意,刚从边城驻地回来又遇关家大喜,免不了张扬跋扈。”闻人瑄轻道。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现在看来,关白凝反成了最好打交道的。”
  温杳想起狩猎场的事,关小姐全神贯注看着傅凛弹琴,有那么一瞬连目光里都充斥着柔软和憧憬,可惜转瞬即逝。
  关白凝并不喜欢她,甚至厌恨嫌恶她,温杳很清楚,却又觉得这样才更真实,她与关白凝不是同一类人,永远针锋相对两看相厌。
  “你就不怕得罪了关家?”
  “已经得罪不少了。”
  温杳满不在乎,她和关弼忠打开天窗说过亮话,老东西恨不得宰了她。
  “不提也罢!”她摆摆手,帮着收拾满地狼藉。
  闻人瑄踏进八部锦庄,惊叹于绫罗华美不下宫中珍品,难怪梨园的贵妇时常提起,城西有家锦庄缎料精致巧夺天工,可惜——可惜就是早上半年都未必能定到成衣,真是比春山集的胭脂还难买!
  原来,说的是温家这“只赏不售”。
  闻人瑄墩身将地上倒塌的木板捡起,偏过头就看到温杳正在安抚吓坏了的老板,眉目温宁,话语温吞,和方才对待关逸判若两人。
  老实说,她一点儿也不像是从小养在乡野那些孤陋寡闻的姑娘,更像是什么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
  闻人瑄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到了:“听说你早年不在彭城,没想到和温家感情还这么深厚。”
  “嗯,我父母早逝,在上任途中遭人毒害,我也受到牵连,祖母怕我年幼再遭毒手,所以送去了乡下抚养,秦州山外县的偏远小村,虽然人不多,但安宁自在。”
  “我年幼也随父母迁居,高门大院还不如山野自由。”闻人瑄有些惺惺相惜。
  “有机会,我带你去秦州逛逛,村里有位秋阿婆,心地善良还烧的一手好菜!”
  闻人瑄颔首,看的出来,温杳很喜欢这位老人家,说道此竟微微红了眼角。
  “她一定很照顾你。”就像是祖母倾尽一切照顾孙女,“我祖母在我出生前就仙逝了,父亲虽为国公却因常年体弱多病迁居远地不再过问朝事。”
  闻人瑄叹了口气,落寞时眉眼低垂,有潸然泪下之姿。
  温杳曾听傅辞渊提过,闻人家族家道中落连封地都被收回,后来进京想要谋求一席之地,只是看起来更像沦为皇亲国戚之间一个消磨时光的玩物罢了。
  开个梨园,唱唱曲儿,消遣烦闷。
  他名为小公爷拿着朝廷的俸禄,实际上,并没有任何实权,闻人瑄的处境令她唏嘘也令她警觉。
  朝堂风云变换不存在怜悯。
  温杳收拾完铺子,顺道把闻人瑄送回梨园去。
  这段时间他都得在园里忙活。
  台上演着大戏,台下座无虚席。
  闻人瑄孤身回到后台,妆台上摊着不少胭脂水粉,他停住了步子,温杳也曾坐在这里对镜梳妆,翻弄水袖。
  小公爷鬼使神差的抹了唇脂,点在唇畔,有些呆傻的看着镜中人。
  面容白皙,眉眼阴柔,总给人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虚靡感。
  而唇脂嫣红就像炸出的血珠子。
  突地,妆间烛火熄灭,陷入黑暗。
  闻人瑄一愣,他猛然察觉到,还有人在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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