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棺材就是为王家那姑娘准备的。”
韩大爷双手抓着棺盖将其推开,里边是空的,但是并不完全空,一个灵位从被他拿了出来,上面刻着四个字——王婵之位。
张烨立即说道:“你还说王婵的失踪和你没关系?我看她的死绝对和你脱不了关系。”
“小伙子,你不要这样盖棺定论,这件事情说起来有些年头了。”
韩大爷用袖子一下下擦拭着手中灵牌,说:“还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听家里的老人说,在华阳城西山很深处有一个很特别的村子,这个村子几乎不和外界打交道,村子里边的村民也和普通人打扮不同,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乡俗,比如说每一家都会给没有死的老人事先准备好棺材,而且就算是年轻人死了也能用。”
韩大爷这样说张烨也能理解,毕竟很多农村都有这样的乡俗,但是接下来的话,张烨便觉得骇人听闻,觉得只有在古代才会发生的事情,而在这个村子里边也有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说关系很近的人结婚,以至于出现畸形儿的概率极大。
但是之后说的话,张烨就完全听不懂了,虽然很多地方都有家里为老人提前准备棺材的,但把棺材放在活人住得房子中,这就非常离谱,好像完全都不觉得晦气。
“韩大爷,这个乡俗现在还沿用吗?”张烨缓缓关上门,问道。
“这个我先不回你,先说一件怪事吧!”
韩大爷把王婵的灵牌放在桌子上,又去棺材里边翻找了起来,嘴里还不忘了说道:“有一年那个村子里边闹饥荒,就有几户人家从大山中逃了出来。”
“那些逃出来的人和外界的人除了穿着不同,其他和外界人也没什么差别,并没有像传说中的那些怪癖,所以当时山脚下的官家村就收留了这些人。”
“可是,在这些人刚到了官家村没几个月,这个村子就闹起了瘟疫。”韩大爷的声音微微发颤,好像这件事情他亲身经历过似的。
“难道是那几个人把病带到官家村呢?”
“对于这样的事情,那些村民怎么能说得清楚,反正那从大山里边逃出来的人就在官家村落了根,也就是我们现在在的官亭村,后来改的名。”
韩大爷终于从棺材中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原来是一件黑色的女式风衣。
“这是我在城里给王家姑娘买的,我们有一个乡俗,死要是找不到了,死在了外面的话,要穿黑色的衣服,这样她的魂儿就会得到安息。”
通过观察,张烨发现这件女式风衣和一般的不同,主要是它的袖子很长,要比正常人穿的袖子还要长上半臂。
“你是不是觉得这件衣服特别奇怪?其实王婵那孩子就是这样,身体不正常。”
韩大爷的声音越来越低,张烨听得出他是发自内心的难过,接着又哽咽道:“没错,那孩子的父母也是从大山的村子里边逃荒出来的,当时她娘就怀着她,可以说是她是那个大山里边的村子里边的最后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说,王婵是先天畸形,这样来看大山里边的那个村子确实有问题。”
张烨摸着下巴,他看到老人家从华阳城中特定来的黑风衣,便能想到王婵的模样。
“那个大山里边的村子有没有问题我不清楚,但我知道王婵那孩子命苦啊,她爹娘都怕村子里边的人看到她,从小就给她捂着严严实实的,可后来孩子长大了,想藏也藏不住了,所以他们两口子就把孩子锁在房子里边,很少让她出去,最多也就是深夜带着出去放放风,简直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韩大爷把那件黑衣服整齐地叠好,重新放回到棺材中。
“那后来怎么样了?”
“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村里人还是发现王婵那孩子的不对劲,而且就连一起从大山村子里边逃荒出来的人,不但没有帮着他们夫妻两个说话,而且就数他们叫喊的凶,扬言一定要让王婵这个怪物去死。”
“事情越来越糟糕,后来还是村长出面说了话,不过还是决定将这一家人赶出村去。”
“王婵的父亲是个打棺材的木工,手艺活相当的熟练,离开村子之后,他们就在不远处的那片杏林住了下来,当初还没有几颗杏树,他们一家生活的很是拮据。”
“生活总要过,慢慢地恢复了平静,后来听说又生下一个小女儿,本来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谁想着王家夫妻又回到了村子里,原因是他们的大闺女丢了,不是去找人,而且是让各家各户小心点。”
“你没有听错,他们不是让人帮忙找人,而是告诉村民要提防小心。”
“过了没几天,他们在深山中找到了王婵,把孩子吊起来狠狠毒打了一顿,可是没有过几个月,人又不见了,接着又是从深山中找回来,继续毒打。”
“小伙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去过杏林旁边的那间木屋,那就是用来锁王婵的,为了不让这孩子逃出去,她爹还专门打造了一套锁住她的器具。”
“不仅仅是村子里便的人把那孩子当怪物,连她爹娘也是一样,只对她妹妹一个娃娃好,而她妹妹却对这个姐姐好,把姐姐当成亲人。”
“王家那个小女儿身体也比较奇怪,不过没有王婵那么明显,而且她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很是乖巧,特别招人喜欢。”
说到这里,韩大爷叹了口气说:“我种的地就在那片杏林叛变,平时也就和那小丫头接触多了,她不怕生,所以我们很快就熟了起来。”
“有一次我在田地里边干活,那小丫头哭喊着让我帮她救姐姐,我了解她家的情况,所以也就没敢跟着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韩大爷有些哽咽,他盯着棺材里边的那套黑衣服,双手不断地握着,浑浊的眼泪不由地流了下来:“是我的错,我当时就应该去看一眼,哪怕帮王婵说句话也好,她不就是胳膊比其他人长,有什么好怕的呢?”
“小丫头哭着就回去了,我实在放心不下,亲自跑到杏林转了一圈,我当时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