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内没有了孩子们的童音,只有熙熙攘攘坐着的三十多名学子,少了一人,那是白子画!
不过据长孙无忌的传信,他们距离长安还有五十里,很快就要回来了,这个冬日很冷,也不太冷。长孙无忌很久没有这么热血过了,原本想低声下气的求着契丹归顺,最后结局反转,契丹王主动的找到了他,契丹愿意臣服大唐!柳苏安排的计划完全没用的上,那些俊男美女们完全没起到作用,还不如白子画等人。
白子画在契丹大火了一次,新式的演唱模式,特殊的演绎方式。还有从未见过的电影和歌剧,让契丹的百姓为之征服。小柔也不再拒绝程处默,两人如胶似漆的在一起,这个消息倒是让柳苏心中感到许些快慰。
过刚必折,小柔这个姑娘太过坚强了,坚强的让柳苏动容。她始终将心事藏在心中,从未对外人道也,即使是柳苏也只能旁敲侧击的了解。能够看到小柔有一个完美的结局,柳苏心中也是十分的开心。
整理整理衣裳,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学堂,这个学堂还是一年之前修建的模样,哪怕后面庄子上重新建立了学堂,这个学堂也从未荒废。这一年从这个学堂中,走出去了许多人,这些人加入了李世民的朝堂之中,成为了最底层存在的官员。
“好久不见,诸位!”
大半年的风吹日晒,让这些学子都变得成熟了许多。柳毅的脸上再也看不到那种稚嫩的感觉,额头上的一道伤疤留给人鲜明的印象。
这是百姓们打的,对,就是百姓打的。
一带一路计划,这些学子比朝堂上的官员更懂,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有了路才有发展。没有路,就永远走不出去。哪怕只是短短的几百里的距离,也将两地百姓隔离。封闭的环境,会导致经济日益落后。
柳毅为了说服百姓修路,亲自带着府衙的官员挨家挨户的走访。修路需要人,纵使朝堂补贴再多,商户给的钱再多,没有人一切都是白谈。可惜的是之前孙家给广州带来的灾难太过的深沉,百姓对官府已经没了好感。被狗追着咬,被锄头撵走,还有直接被打出去的。
柳毅的额头上的伤疤就是一次走访的过程中,被百姓打的,那是一个大族,四五百户百姓。族老的拐杖无情的抽在他的额头上,柳毅当场昏厥。大族中怕惹出麻烦,直接将他丢在山野当中,如果不是过路的猎人,柳毅能不能活着到了府衙上还是一个问题。
李世民知道了这件事情,让苏定方带着飞骑,直接冲入了那个大族的祠堂!
王令之下,生,或者死!
当苏定方冰冷的长枪刺破族老的喉咙,他们才知道,这个世界变了。正当李世民不敢做么?李世民要的是结果,任何阻拦大唐进步的人都是敌人,对待敌人就没有心慈手软的说法。
四五百户的百姓被聚集在祠堂中,苏定方传下李世民的令谕,不从者,株连三族!
“东主,好久不见!”柳毅站起身子,拱拱手,对于广州发生的事情,他从未和柳苏开口。有些事情不需要说,他的背后是李世民,是大唐的帝王。
柳苏站在讲台上,思绪万千,这是庄子上第一批走出去的学子,也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第一批人才。虽然不是科学型人才,但是他们对于民生和政治的影响绝对是巨大的。
“诸位坐,想必各位也知道了,我唤各位回来的目的,原本计划是让你等在广州待上一年,现在不过半年之久。”
“并不是我想让你们半途而废,只是有关你们的前途,俗话说断人前途就是杀父之仇。”
学堂中发出哄笑,柳苏还是那个柳苏,学子们也还是那个学子。
一切都如同一年之前一样,一切都没有变化。
一年之前,柳苏站在这个学堂上,向着在座的学子说“今日某不才,虽学问比不过上古先贤,但是通晓不少做人的道理。某想作为诸位的师长,教授大家一些做人的道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知识。”
学子们还记得,那些小知识震慑了当今的陛下,让三公折服,宰相更是成了庄子上的常客。
“诸位,今日教你们的东西有些简单,不是什么复杂的知识,科举在即,我不能阻难了各位的前程,所以这是我整理的一些资料。”
学子们都是考进士科的,进士科考核的项目没有多少,仅考时务策(当世要事的对策)五道,还有贴经和杂文,李世民今年增加了点花样,诗词和对课。说白了李世民就想放点水,庄子上学子们如果时策和贴经不行,还有杂文和诗词对课作为支撑,最少也要混的一个甲等的名字。
唐朝最高等的科举其实并不是进士科,而是传说中的秀才科,秀才及第可以直接担任八品的官职,而进士只有九品的官职。孰优孰劣一眼就能看出,不过李世民没有打算开秀才科,秀才科难度大,不好把控,不如进士科。
“先说对课,对课通俗点说就是对对子,想必各位都懂,只要读点书,大家都能对上几句。”
“但是其实最常见的无非也就是几种规则,首先就是字数相等:字数多少无规定,但是要求的上下联字数相同。一般我们常见的就是四字,长的可能多达百字。”
柳苏转过身子,在黑板上写下粗茶淡饭,后面接着写到山珍海味。这就是最简单的对课,四个字的词语。
第二个规则就是词性相同,词性相同,位置相对。虚对虚,实对实;第三个规则就是结构的相呼应,上下联结构对称相当,结构类型保持一致;第四个规则就是平仄相对,平仄和谐、相对,最重要的就是讲究尾字,平仄交错。
短短的几句话,简单的将对课的神韵彰显出来。对课俗称就是对对子,对联,这种东西在后世已经玩烂了。
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简单的一个对联就出现在柳苏的笔下,这点东西还难不倒他。
“东主,如果对课太复杂怎么办?”学子中有人起身提问,对课不怕多,就怕深度,很多都是暗藏玄机的。
“复杂?没有什么复杂的,对课没有什么对的上对不上的,就是完美与否。”
“雨打沙滩,沉一渚,陈一渚;风吹蜡烛,流半边,留半边。”
对的上和对不上那是两回事情,但是如果深究其中的意境,很多对子需要慢慢琢磨,柳苏给学子们的手册上有详细的对仗词语。
选词组句,如果这还不行,那柳苏也没什么好办法。
对课就这点东西,值不得柳苏深究的。
他不知道的是,窗外的房玄龄刚好路过,悄然趴在窗边听着柳苏在给学子们补课。
对课的难度,在他的眼中不亚于七步作诗,很多绝对至今还未有工整的答案。
如今柳苏却如此不屑,随着学堂中学子的声音传出,房玄龄脸色大变。
风对雨,雨对晴,瑞雪对骄阳,日月对星辰;
海对山,涧对溪,四海对五洲,海角对天涯;
......
朗朗上口,简单明了的对课举要,房玄龄瞬间就眼红了,一溜烟的冲入学堂,随手抢走一本,立刻溜之大吉。
“东主,这?”被抢的学子欲哭无泪,人在学堂坐,祸从天上来。
柳苏也是目瞪口呆,没想到房玄龄的身手居然这么敏捷。
“算了,拿去就拿去吧,下次小心一些。”
“你们先看,明日我们再说说策论和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