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回到家,楚莺在车上伪装起来的那点云淡风轻瞬间消失,今晚发生的许多事像一团火焰,不断灼烧着她的心脏,让她无法冷静。她急于麻痹自己,甚至在没有问过夜礼的情况下,直接开了他的藏酒,她要让酒精来浇灭心中的烈火。
夜礼虽然心疼,但也在目睹全程的情况下由着她去了。楚莺情绪不好,他虽然不想管,但又怕她出什么意外,就一直待在不远处关注着楚莺的一举一动。如果楚莺动了,他也会跟着走动。
这么一看,像是他们之间的身份对调,他倒成了那个保姆了。
他跟在楚莺身后亦步亦趋,深怕她因为酒精上头一不小心磕到哪里,小伤倒是没什么了,这要是不小心磕到头,他还要担心她清醒以后来讹他。
但楚莺没有他想象中的醉酒之后肆意撒泼胡闹,只是踉踉跄跄地没有目的地走来走去,最后就地而坐垂下了头。夜礼在一旁看她半天没再动过,以为她终于累了睡着了,刚凑近想要把她抱起来带回房间时,她突然抬起头来。
夜礼反应迅速躲开才避免被撞到下巴,而他才刚站稳便看到楚莺脸上清晰的泪痕,他微微怔愣,这是楚莺第一次哭。他以为在唐家那泛红的眼眶已经是他能看到的楚莺柔软的极限,没成想喝醉之后的楚莺,能暴露得更明显。
一开始楚莺只是无言流泪,后来大概是已经到了她忍耐的边缘,终于毫无克制地大哭起来。
她像个孩子,像个因为丢失了糖果的三岁小孩,于她而言丢失糖果就是丢失了整个童话世界。没有美好,没有甜蜜。
她悲切,又像是只绝望的困兽。她枯竭的灵魂被困在行尸走肉般的躯壳中,此时正奋力怒吼着,一声又一声似悲鸣,似愤怒。
夜礼估算着楚莺哭了五分钟,才走上前去,他曲下一条膝盖,半跪在楚莺身边,迟疑地伸手轻抚她的头。
他不知道能说什么,酒精能引诱出人内心深处的痛苦,偏偏楚莺的每一份痛苦,他都没有立场去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如果由他来说,对楚莺来说才更像是诛心。
假使楚莺因为唐凌朝而哭,那么今天故意带她去唐家,又有意无意间挖苦讽刺的他自己,将残酷事实摆在楚莺面前的时候,他就没有了任何可以安慰楚莺的立场。
假使楚莺因为父母而哭,虽然他不想承认大哥是凶手,但楚莺一心认定大哥做错了,她恨大哥,恨整个夜家,这个时候他说什么也都没有意义了。
夜礼没辙,只能沉默陪在一旁,在楚莺哭得筋疲力尽陷入昏睡之后才将她抱回房间。
他没给楚莺洗漱,一是因为他自认不是什么柳下惠,不觉得自己在面对毫无防范意识又光秃秃的一具**胴体时可以忍住不兽性大发;二是因为即便他做了一回君子,只是帮楚莺进行了洗漱换了身衣服,其他连揩油都没有,他也不能保证明天早上楚莺醒过来以后会怎么样。
夜礼将楚莺放在**,果断地用被子裹住了她的身体,转身要出去的时候忽然顿住。
他回头看到楚莺面色酡红,醉醺醺的样子和酗酒的醉汉好像没什么区别,不禁发出疑问:她会不会喝酒?万一晚上她吐了,呕吐物把自己呛死了怎么办?
夜礼看到过这样的新闻,此时此刻也把这样的可能性假设出来,万一真发生在楚莺身上,他岂不是还背负了一条人命?
许久后夜礼再次走进楚莺的房间,手里多了一床被褥和枕头,他走到楚莺床边把被子铺好,满是怨气地躺下。
他在地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却听见楚莺娇憨地哼哼声。他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倒是睡得香了,本少爷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打地铺。”
夜礼是被砸醒的,确切的说,是先被不轻不重地踩了一脚,他还迷迷糊糊的,然后又被什么倒下的重物压了一下,他才猛然睁开眼睛。
等确认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是楚莺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差一点以为是遭贼了。等等,楚莺怎么到地上来了?他艰难地撑起上半身回头去看床头柜上的时间,凌晨四点。
“楚莺?你在干嘛?”他推了一把楚莺的肩膀,希望可以唤醒她的理智,也不知道楚莺是酒还没醒还是睡懵了。
楚莺被他推动晃了一下,然后隔着被子在他身上从下爬到上,一张脸怼到他脸前才停下。楚莺整个人趴在夜礼身上,下巴磕在他胸前,手肘枕在地上拨开了遮住自己视线地头发,朝夜礼憨憨一笑。
夜礼不明所以。
但比上一秒更迷惑的是下一秒的楚莺,夜礼一脸疑惑地正准备发出第二次疑问,才刚刚念出“楚”的音节,楚莺忽然向上一动,直接用嘴堵住了他要说的话。
夜礼一愣,浑身僵住,一时呆滞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但他内心是煎熬的。
老天啊,算我求你了好吗?别再考验我了,我是真的经不住考验的。
楚莺的动作没停,夜礼也一点点恢复神智,很快他就坦然接受了,毕竟哪里有送上门不吃的道理,就算今天他真把楚莺睡了,明天等楚莺醒来也可以解释成两个人都喝多了。
这么一想,夜礼顿时觉得酒也是有优点的。
他刚想反客为主,手刚按上楚莺的头,楚莺就往旁边一倒,跌到了地上,嘴里还哼哼唧唧的。夜礼不打算放过她,翻身就实现了男上女下,他在楚莺唇边亲了亲,欲念让他很快地向下游走,吻落在楚莺的下巴上,脖颈上,然后是胸前。夜礼没有隐忍自己,力气也用得很大,略显暴力。掀起裙摆时还不慎撕裂了一部分,但那都是小插曲,不足以阻止他。
真正浇在他头上地一盆冷水,是他在解开自己衣服口子时,楚莺忽然睁开眼睛,无比认真看着他,房间里的光亮不多,楚莺的眼睛像是照明的灯光,亮晶晶的。她眨了眨眼睛,神情似小孩,开口道:“我想喝水。”
夜礼脱衣服的动作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想喝水,我想喝水,我想喝水……”
楚莺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夜礼越听越觉得无语。就这?他衣服都脱了就这?
但架不住楚莺终于开始的撒泼,他急急忙忙起身去给她倒水,等他端着水再回到房间的时候楚莺又不见了人,他放下水杯之后去洗手间找她。
打开浴室的灯才发现楚莺把自己泡在浴缸里,也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怎么浴缸能放这么多水,楚莺身上的礼服已经完全湿了,头发也是湿漉漉的。
看到他进来,楚莺还半趴在浴缸边,摇晃着小脑袋,笑眯眯地说着:“你来啦?”
就……大无语事件。
“你不是想喝水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夜礼都不知道现在的心情该是怎么样的,但是这个泡水的礼服是真的让他觉得很心痛,沾了水就报废了,他的钱还真是打水漂了。
“水?”楚莺左右看看找水,最后在浴缸里看到了水,用手捧了一汪水,捧到夜礼面前,“这里有好多水。”
夜礼无语,苦笑一声,“我看是你脑子里进水了吧。”
他走过去,伸手握住楚莺的胳膊,想把楚莺从浴缸里拉起来,然而楚莺并不配合,居然还用力拽他,他毫无防备,一个踉跄跌进浴缸里。
楚莺就刚好躺在他身下,两个人近在咫尺面对面,一时都没有出声,直到楚莺反应缓慢地笑了起来。
夜礼闭上眼睛,似无奈似愤怒地深叹一口气,再睁开眼满眼写着危险。“楚莺,你别后悔。”
话毕,他吻上楚莺的唇,温柔舔舐强势探入也让晕晕乎乎的楚莺配合他起来,她伸手攀上了他的肩,无意识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加方便了夜礼趁人之危。
两个人浑身都湿透,楚莺的礼服此刻也因透湿而紧紧贴在身上,夜礼没有急于撕碎她的裙子,而是顺着裙摆边沿往里直上,一路摸上了大腿内侧。
仅仅只是停顿了两秒钟,本来就没什么的理智再次离家出走,夜礼持续往里没再停下。
他的手伸至**边缘,只是轻轻一勾就方便了手指的进入。
夜礼在这之前虽然没有实践经验,但知识储备还是挺扎实的。这种事情首先要让女人舒服了自己才能舒服,他才不是只顾自己纵欲的大傻冒。
他的手指缓缓探入,开始有所动作之后明显感觉到楚莺身体的变化,似抗拒似迎合。
夜礼觉得前戏差不多了,正准备提真枪上阵,抽出手指之后忽然看到指尖有血迹,顿时如有五雷轰顶。
二十四年了,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
这算什么?这是在玩他吧?这一整个晚上老天爷把他当智障玩了几回了?
但很快他还是选择做一回人,把解到一半的裤子又扣上,将楚莺从浴缸中捞出来,用浴巾裹上以后先扔到了他刚才打地铺的地方,然后开始翻箱倒柜给楚莺找那玩意。
十分钟后,他找到自己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