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原本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可是其中牵扯就大了。”
“尚囊给柳苏的情报,那就是有人当着他的面分食残杀了他的女儿,而那些人之中就有了世家之人!”
稍微歇了一会,长孙无忌继续开口,这又是一个劲爆的消息。
手段恶劣不说,还有世家的参与,怪不得柳苏会动怒。
“恐怕里面有清河崔氏吧?”
房玄龄眯着眼看了下身前的长孙无忌,话语中虽有不确定,不过神情已经仿佛看透了。
果不其然,长孙无忌给房玄龄竖起了大拇指,赞了一声:“厉害!”
“有没有其他的世家我不清楚,柳苏怀疑有清河崔氏参与,顺藤摸瓜找到了程咬金参与的踪迹。”
“至于宵禁,这只是掩人耳目,陛下为了查找证据找的一个借口!”
这下就完全可以说的通了,为什么李世民会要宵禁,很有可能就是为了给柳苏创造机会,查询其中的真相。
不过,柳苏真的能找到么?
这一点房玄龄表示怀疑,十分有可能白做功夫,世家底蕴之深,并不是他们这些寒门可以探究的。
“不对,这件事情之中,我们似乎疏忽了最关键的人!”
高士廉突然出声,瞬间就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尚囊!”
一句话让两人心生警惕,对!尚囊呢?
柳苏的为人他们都清楚,这少年表面和气,从不与人争斗,不过这暗地之中,从未有人小瞧他。
尚囊去哪了?
这成了一个巨大的疑问!
长孙无忌觉察到房玄龄的目光,苦笑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府中上下可都指望柳苏吃饭,还有你自己也清楚,飞骑可不简单!”
房玄龄点头,目光深邃。
三人之中一人苦笑摇头,一人目光深邃低头沉思,只有高士廉端坐一边不知道摆弄什么。
“假如我是尚囊,我会如何?”
“我会不惜一切让柳苏给我报仇,哪怕赔上性命!”
“所以,我在想,柳苏会不会让尚囊成为了暗中的棋子?”
高士廉停下手中的动作,在他的手边是一堆算筹。
这个说法得到了房玄龄的肯定,现在看来尚囊是给放弃了,作为弃卒狗死兔烹的事情不少。
只是这松赞干布的手段未免有些太过恶劣了,居然这样对待自己的下属。
“只是这程咬金是怎么被牵连上的?”
“他不是清河崔氏中的大族,只能算一个外家而已,难道有人威胁?”
“并不是,你们想想当日的事情,若是经过有心人的传播会如何?”
“还有一件事情,你们知道飞骑的战力非同小可,但是你们忽略了他们忠心的程度,这点老房比我更加的清楚!!”
长孙无忌神神秘秘的一句,让两人瞬间了然了。
程咬金性格直率莽撞,虽有些小聪明,恐怕也正是这小聪明害了他。
他有回报柳苏的心,只是找不到机会,若是被人哄骗加上洗脑,恐怕会走上极端。
等等!
啪嗒!
不好!
房玄龄手中的茶杯跌落,脸上全是乌黑一片!
该死的,他终于想明白忽略了什么!
世家!
程咬金若是真的被利用上,那么柳苏庄子上的守卫则成了最大的漏洞,这些人恐怕在打算冲击柳苏的庄子。
不对,世家的心计不可能会这么简单,若是如此的简单,也不会到现在不动手。
还缺少什么?
房玄龄背着手,在房间内来回的走动,他想不明白,这件事世家到底打算怎么做。
如果直接冲击柳苏的庄子,这个成功率很小,柳苏庄子上的飞骑不是摆设,没有五万人的规模完全打不破飞骑的封锁。
如果没有飞骑呢?
若是他是世家,一定会想办法把飞骑弄走,这样才能保险。
怎么弄走,房玄龄瞬间就想到了一人!
“老狐狸,恐怕有人不安分了!”
房玄龄半暇着眼,快步走到长孙无忌身边,双眼直视他,沉着声说了一句:“恐怕有人想借皇后这把刀杀人,果然是好狠的计谋。”
“什么?”
“难道有人想要借机起事?”
“此事恐怕不简单!”
房玄龄十分确定柳苏已经看破了这个局,只是他如何去做,这就不得而知了。
想想又不甘心,随后提议一句:“要不今夜我们悄悄出城?”
“陛下下了令,你我这样怕是不妥!”
“明着不可以,陛下没说不能救人啊,老夫去上书一份,就说士廉今日偶感了风寒,高烧不退,想请陛下特开恩准放行!”
高士廉立刻就急了,为啥装病的是他,不是长孙无忌或者房玄龄?
“嘿嘿,来来听说这热水有提高体温的作用,士廉别慌,老夫下手轻点。”
只听见房间不时的传出一声,嘶的吸气声,随后就没了动静。
房间内灯重新打开的时候,高士廉躺在榻上,脸上潮红一片,额头上搭着一条毛巾。
房玄龄的书信很快就被送到了李世民的案前,闹不明白这几日又在做啥,李世民叹了一口气,写了个准,让王升带着自己的令喻送去。
等王升送来李世民准许同行的口谕,已经到了晚上的十点左右。
房玄龄早就套好了马车,没要其他人,他自己驾车,马车里面躺着的是高士廉,身边的长孙无忌正在给他不停的换毛巾降温。
王升伸头看了眼:“诸位还是要保重身体,房相赶紧去吧,听说这发烧也不得了,莫要让高相出了意外。”
“谢谢王管事,老夫这就去了,还望管事从我家门前知会一声!”
房玄龄客套一句,一声驾,立刻挥舞鞭子,开始赶起了车。
王升目送三人从朱雀大街上出了城,这才回宫复命。
“王升,高士廉病的重么?”
回到宫中,李世民张口就问,今日这几人太奇怪了。
王升低着头小碎步走到李世民的身边,身子往后退了退,弓下身子凑到李世民的身边:“陛下,高烧不退,脸都烧红了。见到我的时候,都分辨不出。”
“这么严重?”
“是的,陛下,我已经催促房相快点出城了,想必到了庄子上还能保住命。”
“那就好,那就好。”
李世民感叹一句,自己晚上的心情不好,没注意到高士廉,没想到他居然这样了。
哎,都怪他自己观察不细致。
李世民不知道的是,房玄龄刚刚架着马车出了城,原本装病的高士廉一骨碌的爬起来。
咕咚咕咚!
一连灌了几口冷水,这才缓解了脸上的热气。
脸上的潮红怎么来的,长孙无忌用热毛巾搓出来的。
能不红吗?
皮都快撸完了!
哀怨的看着长孙无忌,长孙无忌也不怂,呵呵直笑。
“哎,你别看老夫,老夫这手如何?”
“老狐狸,改日你去做那丽人坊的按摩技师吧,你这手法绝了。”
“嘶,我这脸到现在还是生疼的。”
“噗嗤!”
房玄龄在外面忍不住笑出声,实在是长孙无忌太缺德,为了哄骗王升,把高士廉脸上搓的红彤彤的。
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庄子,到了庄子的门口,房玄龄下了车给值班的护卫检查下。
然后继续驾着马车朝柳苏的宅子上狂奔,夜晚庄子上灯火通明,也不怕撞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