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疑惑着，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朝我们奔了过来。
她见到我和姜枫，似乎也怔了下，转而跑向另一处。
村民追上来，看了我们几眼，什么也没说，就继续追赶那女人去了。
“别跑，别跑！”
“看你还往哪儿跑！”
我和姜枫面面相觑。
“凤灵，我们先下去吧。”
“好。”
我跟着姜枫往山下走，回过头去，看见村民们把女人团团围住。
那个女人，会有危险吗？
我们走了一阵子，便看到了丢丢和童童。
“姐姐。”丢丢跑过来，“姐姐，吃饭了，大姐叫你们回去吃饭了……”
我边走边问小女孩，“丢丢，他们抓的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要抓她？”
“她……她是疯子呀，抓住她，免得她乱跑吓人！”
是疯子吗？
我回想起，刚刚在山上与女人的对视，那双眼睛里，分明闪烁着睿智的光芒。那女人，真的是疯子？
我们回到屋内。
招娣正把菜一盘盘地往外面摆。
“你们回来啦，正好，我，我煮好饭菜了！”招娣很高兴地道。
我望了望餐桌上，有鱼有肉还有一盘虾，很丰盛的午餐。
白宸站在旁边看着赞不绝口，“这丫头手艺不错啊，这卖相这香味，嗯？不输大厨啊！”
“大姐做饭可好吃了，好吃极了！”丢丢得意地说，童童咽了咽口水，跟着道，“肉，肉好吃，大姐做的肉肉好吃，好吃！”
我们坐下来，几个孩子却没有入座。
我想叫他们过来吃，招娣腼腆一笑，“你们，给了钱，你们是贵客。”
正说着，我看见童童端着碗，冲我灿烂一笑，“有肉肉吃，肉好吃！”
招娣解释道：“我们也有肉吃的，我们在厨房吃。”
我看他碗里有一块红烧肉，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吃过午饭，丢丢领着童童出门。
我问他们去哪里，丢丢说去念书。
招娣笑着说：“姐姐，我们村里也有个学堂的。只是不能像城里那样，每天都去上学，我们一个星期可以有三四节课。”
我有些好奇，便问她，我能不能去看看。
丢丢很高兴，带着我往学堂那边走。
我们走到了村里的祠堂，那里面有几个孩子趴在门口看我。
屋子有个短发的女人。
她看到我，很惊讶，随后笑了下，点点头。
我把丢丢和童童送进去，见他们要上课，就离开了。
相隔不远处，我听见女教师在教孩子们念课文，是非常标准的普通话。
“凤灵。”
白宸走过来，看着我，“你站在这干嘛？咦，这里还有个学校？”
“不是学校，就是个小学堂。”
白宸往里头看了眼，转身问我，“你跟枫神上午跑山上去做什么？”
我看了他一眼，往前走着。
我们边走边聊。
“对了，白宸，有个事情，还没跟你们说。”
“什么事情？”
“我打算在这里住几天。”
“什么？”白宸一副苦瓜脸，“这，这里，你要在这里住几天？不是吧，我的主子啊，这地方，这地方，也，也有点，太，太艰苦补素了些……”
“你要是不乐意，可以自己走！”
“不不不，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白宸急忙解释，“我就是纳闷，你为什么要在这里住几天？”
我为的是绯瑛，但这事情，我还不打算告诉他们。
“不为什么，远离世俗，清静！”
我的答案让白宸满脸的无语。
他讪讪地笑了笑，“行，行！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们往前走了一阵子，听到“哇啦哇啦”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些谩骂。
我抬头，看见村民正扭着先前遇到的疯女人骂骂咧咧走过来。
这些人看到我们，显得有些窘迫，忙往边上让了让。
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回过头看了看，又对上了那个疯女人的眼神。
她望着我，眼神充满了悲愤和绝望。
“白宸！”
“嗯？怎么了？”
我压低声音吩咐：“你去查查那个女人的背景。”
“一个疯子有什么好查的——哎，好的，凤灵。”
我斜了他一眼，白宸赶紧应下来。
这村子的氛围让人不太喜欢，我没多都逗留，就回到了招娣家。
我回去的时候，看见姜枫在院子里做木雕。招娣坐在他旁边瞧着，显得很感兴趣。
“姐姐回来了，大哥哥做的这个木头人真像！”招娣称赞道。
当然像了，毕竟出自天门工匠之手！我心里想着，面上只是笑了下。
我进了屋去，忽然怔住了。
姜枫曾经在人界历劫，拜入天门，我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呢？
这些时日，我一直觉得自己的记忆非常混乱。好像脑子里进去的都是些碎片，我能够想起来发生过什么，却没有办法将它们好好联系起来。
我到了屋内没多久，姜枫也进来了。
“凤灵。”
“嗯？”
“看你的样子，打算要在这里住下来吗？”
姜枫的话提醒了我，我点了下头，“对，我打算住几天。”
我等着他像白宸一样问我原因，可是他只是轻轻“嗯”了声，什么也没问。
招娣走进来，跟我们说她要去山上捡柴。
我本想跟她一起，却被她婉拒了。
等到招娣离开，屋里就剩下我和姜枫两个人，显得有点尴尬。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害怕与姜枫独处，面对他的时候，内心会有些紧张。按道理说，他也只是我的下属罢了。
干坐着，更尴尬。
我想了想，打破了僵局，“枫神。”
“什么事？”
“你，你之前为什么在人界历劫，还拜入了天门？”
“为了你。”
他回答得倒很干脆，但这个答案让我觉得更有些难为情。
“为了我？为，为什么？我，我下的命令？”我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
姜枫转头看着我，他伸出手，好像想抚摸我的头发，却又把手收了回去。
良久，他叹了口气，“是你陨落后发生的事情，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你和他在人界——”
“他？”他说的是，我跟谁呢？
还没等我想起来，姜枫笑了笑，“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其实，做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人说话一知半解，有些烧脑。
我皱了皱眉头，外面忽然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一个人。
白宸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凤灵，我，我查到了！那女人，那个疯女人，她，她身份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