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我怔了半晌，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雾气。
等我再度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古朴的亭台里。
“主君娘娘，近来可好？”有个苍老的声音对我道。
我转过头，看见眼前有个跪着的道姑装束的老妇人。
是那个老道姑！
“你，你是何人？”我厉声问。
老道姑站起身来，看着我，“娘娘真是贵人多忘事，你竟然把老身给忘了呀！”
“你？”
我看着她的脸，脑子里快速回想着。
是有几分眼熟，可怎么都想不起名字，也不记得是在何时结识的。
“我……”
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不能贸然让对方清楚我内心的想法。
这样想着，我轻咳了一声，问道：“你把我带到此处所为何事？”
老道姑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主君娘娘，请上座。”
我看了眼，那边有个小石桌，摆着茶具。
我走过去坐了下来。
老道姑也随后坐在了我的对面。
“娘娘，可还记得这庭院？”
庭院？
我打量着周遭，才发现，四周的景色都变了。这像是古代大户人家的别院，我身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亭子前面有个荷花池，里头养着红鲤鱼。
这地方？
唉，为什么我的记忆有些模糊起来。
似曾相识，只是没有确切的回忆。
“有，一些印象。”我淡淡地回答。
老道姑笑了笑，一边我斟了杯茶。
我看着茶水里飘着的青绿色茶叶，内心提高了警惕。
这地方不是实景，大约就是个幻境。老道姑将我引到此处来，好像是想告诉我什么，可她又不说清楚，我内心有些恼火，但也能忍着，且再看看她要做什么。
“那，这样呢？”
就在我思索间，老道姑扬了下拂尘。
一股子寒气浸入到心底，我没防备地打了个寒颤。
雪，覆盖了整座庭院。
白茫茫的大雪，把所有的景致都淹没了。
我站起身来有些惊讶。
“这里，这是？”
我一转身，发现老道姑不见了。独留我一人站在漫天大雪中。
我看着这些雪花，脑子里出现了些许画面。
那是，许多年的事情了吧？
我抱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站在这雪地里哭泣。
好像，他快要死了，又或者是他已经死了。
我用了许多的办法，都没办法救活他！
天下都说我是世上最强能力者。可是，谁会想到，六界口中那么强大的我，也有无能为力的事情。
悲伤的情绪弥漫上来。
我恍恍惚惚地站在雪地里，感觉自己的眼眶湿润了。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人是谁？
他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我为什么，那么，那么在乎他？
不，不对！
我是主君娘娘，我有朱雀乘风皇帝命格，是万物之主，天下之主！
这世间一切皆因我而生，我怎么可能这么脆弱？
那不是我，那一定不是我！
我双手运转着神力，只听“哗啦”一声，好像是雪花崩塌的声音。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仍旧站在室内那盏灯笼前。
“啪嗒，啪嗒……”
黑夜中，有脚步声响起。
我一转身，手放在来人的脖子上。
那人看着我，面上毫无波澜，“凤灵。”
是姜枫。
我收回手，“你来做什么？”
“我看你一直站在这里，我担心你。”他轻声说，语气里有着些许无奈的叹息声，被我忽略了。
我指着灯笼问他，“你见过这个吗？很早以前。”
“它不像是凡间寻常物品。”姜枫道。
我惊喜地问他，“你知道它是什么？”
姜枫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但这个做工不像是出自人类工匠之手，而且，根据招娣的说法，应该就是我们来之前在村外遇到的，老道姑化身的算命先生赠予她的，那人不是普通人。”
“枫神，你可否认识一位老道姑，又或者，在你印象中，我是否曾经结识一位老道姑？”
面对我的提问，姜枫却沉默了。
他的表情告诉我他知道些什么，但是他好像不太想说。
“枫神？”
姜枫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凤灵，今天已经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我冷声道：“你在隐瞒什么？你可知，我是你的主上，欺瞒主上是什么罪责，你不清楚吗？”
“呵！”姜枫淡淡一笑，“我当然清楚了，那还是我替主上拟定的律法！”
他侧身看着我，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显得那么忧伤。
我突然就有些于心不忍了。
“主君娘娘，你，要定我的罪了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我不由地缓和了语气，“我只是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隐瞒，你从前对我知无不言的。”
“从前？”他垂下眸子，声音低低地说，“你真的还记得那些从前吗？”
我愣了下，答道，“我当然都记得，天地万物诞生前，只有我和你。”
“是啊，你什么都记得，可是……”姜枫没有往下说，只是叹了口气，“唉，凤灵，你相信我，好吗？的确，我或许猜到了些什么，可是，我不能现在告诉你，不能告诉，现在的你。”
“为什么？”
“因为，我要保护你。”他抬起头，眼神定定地看着我。
那一刹那，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些很奇怪的画面，好像是我和他相对而笑，去哪里游玩的场景，但很快，那画面就消失了，像是不曾出现过一般。
“好吧。我不勉强你。”
我的头有些疼了。我假装平静地从他身边走过。
我打定主意，要尽快拿回全部的神力！
次日的大早，我找了个借口出门，孤身来到了坟地。
我想试着将绯瑛取出来。
有了法器的加持，对于我的能力提升应该大有裨益。
但是我尝试了许多办法，都没有办法唤出绯瑛来。
我有些丧气地站在土坑前。
“主人……”绯瑛在地底下给我传递着话语，“你，你不妨去一趟冥界……”
“什么？”
“唉，主人，我，我记得是躺在冥界河水里的，可不知为何，醒来就在此处了……”
“我也记得，我是将你放入了忘川河中。”我叹了口气，“绯瑛，你且先在此处略等几日，我想到办法就来取回你。”
“好的，主人。”
我转过身，打算离开，却忽然愣住了。
姜枫正站在我的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枫神，你，你做什么？”
“那里面是什么？”姜枫语气平静地问。
“与你无关！”我不打算跟他解释什么。
擦肩的一瞬间，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
我挣脱了下，没有成功，有些恼怒地瞪着他，“枫神，你僭越了！”
他冷笑了声，声音冰冷地问我：“你究竟是谁？你到底是不是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