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芬嗤笑着,再次将那热乎乎的,外形圆润饱满,白嫩松软,可口的馒头在他们眼前又晃了一晃。
李玉兰等人肚子咕咕作响,瞳孔放大。
饥饿难耐的他们,眼神中透着对食物的一股不可抑制的渴望和兴奋。
他们不自觉的突然伸出手去。
王淑芳一下将手缩了回去。
“跪下磕头呀,磕了就有吃的。”
“是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你们自己考虑。”
“别再强装镇定了……”
“要真饿死了,可就啥都没了……”
饿得有些迷迷糊糊的高杰,顾不了许多。
一咬牙,第一个起身,利索的跪着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东叔,婶子,我们不是人,我们错了,不应该把你们赶出来……”
说完。
他将手伸的过去。
“婶子,头也磕了,歉也道了,馒头可以给我了吧?”
王淑芬将一个馒头递给了他。
李玉兰的内心还在挣扎。
实在饿得不行,终于,她也起身准备朝对方下跪。
高美娜糟心到了极点。
大声阻止。
“妈……不……不能跪呀!”
王淑芬还在不停揶揄:“做人要现实点,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强,跪吧,跪下来,这个馒头就属于你!”
因为饥饿过度,跪在地上的李玉兰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
支支吾吾。
“是……是我们错,我们对不起你,我们没用,丢了高家的脸,我们是废物……”
“说什么?我们没听到,声音再大点。”
李玉兰目光紧紧的盯着白面馒头,硬着头皮加大声音重复了一遍。
“我们是废物,我们错了……”
“这就对了嘛。”
王淑芬把馒头递给李玉兰的时候,故意撒手掉在地上,沾了很多的灰尘。
李玉兰也顾不了什么干净不干净,迅速捡了起来擦了擦灰尘,便狼吞虎咽。
看着他俩跪在自己面前那低三下四的样子,王淑芬和高文东心中狂喜。
接着。
王淑芬把仅剩的第三个馒头向着高美娜晃了晃。
“侄女,想吃吗?想吃就和他们一样,跪下道歉……”
看着高美娜冷着脸不言不语。
母亲李玉兰露出一副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边吃边砸吧嘴劝道:
“美娜呀,你就别固执了,能有口吃的先活下去才最要紧!”
高杰大口大口的吃着,每一口都似乎无比满足,边吃边道:
“是啊姐,这时候还玩什么硬气?玩什么清高?都没用!人能活着最重要。”
谁知。
下一秒。
啪——
高美娜直接将王淑芬手中的馒头打落在地。
开口便骂。
“狗占人势,作威作福,少跟我来这一套,老娘不稀罕,老娘就是饿死,也不会给你们下跪求施舍的!”
王淑芬顿时被激怒。
“小丫头片子,敢在我面前称老娘?你是谁的老娘?没大没小,看我怎么教训你!”
语罢。
她便高高扬起巴掌,朝着高美娜的脸庞抽去。
李玉兰和高杰都吓得闭上了眼。
同时尖叫一声。
“不……不要啊!”
千钧一发之际。
一根竹签,不知从何处飞来。
咻——
直接穿透王淑芬的巴掌。
王淑芬痛得下意识快速缩回了手。
抱着鲜血飙飞的右手,蹲在地上无比痛苦地哀嚎不止。
见状。
高文东额头青筋暴起,满脸狰狞。
眼珠瞪大四处观察着咆哮着。
“是谁?谁他妈干的?给老子滚出来!”
“敢暗箭伤人,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哒哒哒——
不紧不慢,一阵脚步声渐渐走近。
杨玄?
见到杨玄的高文东和王淑芬,眼睛瞪得更大了。
无比意外。
慌里慌张。
杨玄一脸肃然,来到他们面前,声音冷漠而充满威严。
“你们忘了我的警告了吗?”
高文东和王淑芬两口子见到杨玄,就像是见了鬼一般。
浑身颤栗不安。
面色惨白。
牙齿打颤地吐出两个字:
“没……没忘。”
“滚!”
杨玄大喝一声。
两口子惊恐万状,吓得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杨玄手中提着一些食物。
都是一些美味的餐品。
鸡腿,汉堡,可乐……
微笑着递给高美娜。
高美娜接过食物,毫无拘束地大快朵颐,享受着美味。
李玉兰和高杰在一旁看着风卷残云的高美娜,再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破馒头。
顿时感觉不香了!
他们厚着脸皮走了过来。
“美娜,别吃那么快,也给我们留点……”
吃完。
高美娜直截了当地问道:“杨玄,你不是说,能给我们找住处吗?在哪?”
“我带你去。”
杨玄走在前面,高美娜尾随而去。
留下母亲和弟弟还愣愣地站定原地。
高美娜回头用看犟驴一般的目光看了他们一眼。
“你们去不去?不去我可走了!”
李玉兰紧了紧衣领。
今晚暴雨将至。
他和儿子高杰对视一眼,随后快步跟了上去。
“去去……当然去。”
本以为杨玄会随便带他们到一个廉价的宾馆或旅社,开上一间简陋的房间对付。
谁料,杨玄竟然带他们来到了号称江都第一大豪宅的皇家别墅门口。
李玉兰一家三口都懵了一下。
面面相觑一阵。
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杨玄。
“你……要带我们来这儿过夜?”高美娜有些茫然地问。
杨玄微微一笑,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们进去吧!”
高家三人显得都有些胆怯,呆立原地。
毕竟,这种江都一等一的顶级豪宅,还别说他们这时落魄了。
就算放在以前他们风光的时候,也不敢奢望住这样高端顶尖的别墅。
吃饱喝足。
高杰此时又来了精神。
他突然从旁边发出一声冷笑。
“你笑什么?”李玉兰皱眉问道。
“有些人啊,就是爱装逼,我可得奉劝一句,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没错。
在李玉兰和高杰看来,自从杨玄上一次被逼着净身出户之后。
高家只允许让他带走母亲的遗物玉手镯。
其他的,一分钱都没给他。
完全就是个穷逼,怎么可能住这儿?
“我们进去吧。”杨玄又道。
高家三人迟疑着,脚灌了铅似得沉重。
不敢进。
高美娜有些紧张:“杨玄……你……你在这儿当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