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愣住了。
我想过三种可能性。
一，我召唤出来的不是莫掌舵；二，我什么也召唤不出来。三，我正好召唤出莫掌舵的鬼魂。
可是，我绝对没有想过，我召唤出来的会是一具生魂！
“你是莫平？”阿狸先开口问了。
那人微微一笑，对我抱拳行礼；“劳烦贵人亲自前来传唤，在下不才，正是地门莫平。”
“你，你真是莫掌舵？”我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你，你没死？”
“是，我是莫平，我没死。”他回答得倒是很坦然。
我懵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莫掌舵，你既然没有死。为什么，一直不回地门呢？现如今，古长老，叶叔叔他们都以为你已经离世，地门群龙无首……”
莫平沉默了下，往河底看了一眼。
“辛苦贵人跑这一趟，我是自愿留在慢江河的。还请，还请，你去与他们讲，不要再来找我了……”
“嘻嘻嘻嘻，奇了怪了，这河底又腥又臭，你一个凡人，怎么会喜欢这种地方？而且，我说呀，俏郎君，即便是你有些修为，也没有办法在河底生活一辈子吧？”
阿狸的话音刚落。河底下翻出汹涌的浪花，我看见一只巨大的金色鱼尾快速地划拉过去。
水溅了我一身。
“哪来的小妖，胆敢在本座面前放肆！”
阿狸怒了。
莫掌舵很着急地说：“这是我自愿的，我自愿的。还请你们回去吧，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我要回去了。”
“莫掌舵！”
我刚开口喊了一句。莫平的生魂就沉入到了河底。
莫平的生魂离开后，河边便恢复了平静。
我往下看去，河底金光混合着黑气。明显潜伏着某种强大的力量。
我和阿狸站在河边看了很久，感到有些一筹莫展。
我回去了，该怎么跟叶叔叔他们说呢？
难道要说，“莫掌舵自愿留在慢江河河底生活一辈子，你们都别去找他了。”
这话，怎么听都很怪异。
“阿狸……”我叹了口气，“走吧，走吧，咱们先回去，从长计议。”
阿狸却蹲在河边，半天不出声。
“阿狸，阿狸，怎么了？”
“风灵。刚刚那东西。”阿狸抬起头看着我，“那东西探了一下头，它，它不太像是妖哇！”
阿狸这话，使我也不由思索起来。
的确，那条金色的鱼尾出现时，我并没有感受到精怪气息。
只是这会儿，莫掌舵已经回到了河底。我也没有办法询问他。
我拿出招魂铃，想再次召唤他，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他刚刚说话的语气和神情，我估计大概短时间内，他都不会愿意再出来了。
我看了看时间，只好决定先回到孤坟村。
这一趟，似乎有些徒劳无功。
回去的火车上，坐在我们对面的是一对母女。
妈妈在给女儿讲梁祝的故事。
女儿问：“妈妈，那他们就变成蝴蝶飞走了？”
“是的呀，变成了蝴蝶，他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小女孩似乎很满意这个结局，显得有些高兴。
阿狸嘀咕道：“变成蝴蝶，不到几个月就死掉了，有什么可高兴的。”
在我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也听过这个故事。
我比较奇怪的是，爱情是什么呢？
为什么会有人愿意为了爱而死去？
“阿狸，你说，爱，是什么呀？为了爱付出生命值得吗？”
“嘻嘻嘻嘻，小姑娘春心萌动了呀！嘻嘻嘻嘻……”
“阿狸，我说正经的哩。”
“反正，这不是什么好东西。”阿狸皱了下眉头，“你想啊，蓝妮儿和蓝秀儿，不就是因为这个，被害惨了吗？从前啊，很多年前，我遇到过一个书生……”
“算了，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反正，风灵，这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阿狸说完这些，那对母女回来了，我们停止了讨论。
阿狸的眼睛望着窗外，好像有心事了。
我看的阿狸，有些心疼！
这一路上，我脑袋都昏沉沉的，是阿狸把我叫下的车。
我们往孤坟村走去。
老远，我就看见姜枫站在门头等着。
“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你了！”
我看姜枫的神情，好像很是关心我。
“哎呀呀，我还有事，我还有事，嘻嘻嘻嘻，你们慢慢聊……”阿狸笑着跑了。
我把慢江河遇到的事情告诉了姜枫。
“莫掌舵不愿意回来，这可怎么办呢？”
“风灵，你去也去了，人见了，话也问了。直接如实告诉他们就罢，这事情，你别管。我想办法处理完这边的事情，陪你去找姜小离。”
“你要陪我去找姜小离？”
“是。我不放心你。”
“可是，你不是说，你不能离开这里吗？你，不守你的承诺了？”
“一诺千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怎么可能失信于人。只是，于我来说，你的安危也很重要。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办法。”
他的声音很温柔，我听着听着，脸上就有些发烫。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没有。”我赶紧转移话题，“那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自然。我寻了一位故人，在此替我守上一月，明天，我就陪你去找姜小离。”
姜枫很开心的样子。
可我觉得我要令他失望了。我并不想就此匆匆结束莫掌舵的事。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这事，肯定有什么大秘密！
我没有办法立刻告诉他自己内心的想法，只好打了个哈欠，说累了。
我回到老江的屋子，开始收拾东西。
阿狸看着我。
“风灵，你还要去慢江河？”
“是的。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一边说一边整理行囊。我把祖师爷画像拿起来的时候，想到了一件事。
“阿狸，殷超知道我在老江这里，会不会来抢画啊？”
“哼，他敢来，我就叫他竖着来横着走！”
“是是是，阿狸是玄门最强的灵兽！咦？阿狸，阿狸。”
“什么事？”
我把画收到包裹里。
“阿狸，这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但总是忘了。姜婆婆说，我接手了玄门，就是玄门七灵兽的主人。可是，玄门既然有七灵兽，为什么我从来见不到其他的六个呢？”
“你想见它们？”
阿狸的笑容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