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调查了一番后，回来向楚风禀报。
他双手扣在一起，恭敬的道:“陛下，赵德昭是这里有名的好色。前几年，意外在路上瞧见出门陪府里姨娘买衣服的虞姬，见她美貌，便起了其他心思。”
楚风嗯了一声，手指屈起，一下又一下敲击着桌面。低头瞥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
白起顿了顿，大抵是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关系到俩家人的性命，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这些年来，赵德昭借着自己的势力，大势敛财。而这财也分了虞姬的父亲一份。”
楚风动作一顿，他微微扬起头，盯着蜡烛上的火苗闪动，整张脸埋在阴影里，晦暗不明。
这些他都大抵隐约能猜到，但这和自己亲耳听到，完全是俩码事。
偏偏楚风这一副姿态才是让白起最为害怕的。
毕竟眼前的是当今圣上，哪怕曾经他的势力再怎么弱，那也是让人不容忽视的存在。更何况，现在的圣上今非昔比了。
已经是真的伴君如伴虎了。
“陛……”
心里的畏惧打过了理智，白起下意识喃呢道。
楚风凌厉的眼神伴随而来，冷冰冰的，刺的人骨头里发凉。
白起被兜头泼了盆冷水，整个人瞬间就冷静下来。
“陛下，赵德昭勾结地方土匪的证据，需要我们去找吗？”
楚风沉默一会，摇了摇头。
他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区区的一个赵德昭，今日且让他猖狂几天。
他们来日方长，这些蛀虫总要一个个打扫干净不可。在这之前，可不能打草惊蛇，让真正的大鱼跑了。
只是……可怜那虞姬，夹在这期间，怕是相当困难。
楚风难得有些同情那个女人。
虞姬生的漂亮，这不是她的错。可是她的美，没有任何的保护，只会凭招来他人的觊觎。
他也能明白这些古代女子的悲哀，嫁于何人，嫁去哪里，自己都不能掌握。只能任凭家里人吩咐。
一旦有哪个势力大于她所在家族的。那女子就犹如砧板上的鱼，只能等待着对方挥刀而下，而自己无力反抗。
像虞姬，一边是自己的家族，自己的亲人。一边是自己不爱的人，一个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人。
她没有办法逃脱，也没有能力逃。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一步步靠近自己，无力反抗。
“可怜，当真是可怜……”
楚风一声声轻叹在屋内回响，白起愣在了原地，看着扬着头看天花板的楚风，嘴角抽了抽。
搁这自己吓自己。
楚风根本不是在考虑怎么办，而是在感叹自己的红颜知己命苦。
想到这，就连暗处的卫青表情也快挂不住。
感觉周围的气氛越来越奇怪，楚风勉强收拾了一下思绪。
一低头，便瞧见众人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不免有些尴尬道。
“我只是感叹一下……”
“哦——”
拖长的声音，让房间内再度陷入一种诡异的气氛。
楚风好没气地瞪了一眼白起，心里暗骂这小子趁机捣乱，有些无奈又有些可惜。
终究在这些古代人中，很难有人能真正明白自己那一声声叹息中到底包含着什么。
而不是一个劲地往男女之情上想，这就是古代人和他这一个现代人思想上的不同。
现代人，最常说的就是平等。可古代人，最盛行的便是，人生而便有三六九等。这些思想的始作俑者，无疑是历朝历代的皇帝们。
楚风想着自己待会解释的困难，便有些头痛。
从小接触的思想不同，这时在交流方面的困难就彰显出来了。
“我是感叹女子命运多坎坷。”
众人的表情明显是不相信，楚风也只能耐着性子一遍遍解释。
原因无他，他是男子，清白于他而言倒没什么。可虞姬是个姑娘，在古代，为了一份清白，许多姑娘是能自杀的。
楚风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在虞姬身上，也不希望自己会成为这种事情的罪魁祸首之一。
毕竟虞姬现在的身份已经够尴尬的了。
若是让他强娶一个他不爱的女子为妻，与其相守一生，楚风还宁愿终身不娶。可是他现在的身份摆在那里，底下那些文武百官可不会答应。
楚风一想到之后要和他们掰扯，娶哪个哪个他完全不认识的女人，楚风就一阵头疼。
他大概是最能理解虞姬难处的人了。
“像虞姬这样的女子千千万万，可哪一个会得到幸福。不过是在痛苦中强颜欢笑罢了。”
白起不是很能理解。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楚风一脸恨铁不成纲地看着白起。
“可谁愿放弃所爱，嫁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白起想了想，好像能明白楚风的话了。他是个重情义的人，如果真到了这种地步……想想就心里发寒。他算是明白世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见众人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楚风欣慰地笑了，示意众人继续刚刚的话题。
他还没听完呢……
另一边
虞姬急匆匆地闯进书房，看着背对着他的父亲，满脸不可思议，声音轻颤。
“父亲！你真的要将我嫁给赵德昭吗？”
父亲沉默了一会，低声呵斥道:“回去！书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的婚事父母自会做主！”
虞姬顿遭雷劈，她明白，父亲这副姿态是摆明了要将她嫁出去的意思。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能听一听自己的意愿。
“父亲，女儿不嫁。你若是执意要将女儿嫁给赵德昭，女儿宁愿从这跳下去。”
被虞姬一再忤逆，这显然触到了他的逆鳞。
“你看看你这几天都在做什么！简直丢尽了我们家的脸。何况赵德昭对你一片真心，你怎么能就此辜负了他！”
书房里一阵玉碎的声音，引来了下人的注意，有人大着胆子战战兢兢地问道。
“老爷，怎么了？”
里面传来一声怒斥。
“来人！把小姐带下去，这几天不许她出来！”
虞姬浑身颤抖着，咬牙用力推开了拉着她的人，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
没料到虞姬会突然发力，打众人个措手不及。顾及她的身份，一时没人敢上前，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门口。
“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