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抬头去看姜枫的眼睛。
过了会儿，听见他语气温和地回答，“好”。
“我有点事，出去走走。”话音落，姜枫出了门。
白宸立刻闪到了我身边，皱着眉头，“完了完了！”
“怎么了？”
“唉！凤灵啊，你别看枫神整天一副云淡风轻，世外高人似的，其实吧，在面对情敌这件事上，他是很可怕的！我猜啊，他十之八九去找赵亦轩去了！”
他这表情，搞得我都有点紧张。
但为了掩饰心虚，我依旧冷冷地觑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
讲完后，我径直回到了卧室。
门一关上，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全是汗。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许多自己与姜枫十分亲密的画面。
为什么呢？
为什么我曾经跟枫神也有这么多亲密的举动？
我，我到底是做了些什么？
忽然间，我的脑海中，闪过一道光。
我看见自己站在台阶上往上走，前面立着一个与我相同容颜的女子。
“我若是回到主君娘娘的位置，我就会忘了他们吗？”
“你仍会记得他们。只不过，你会忘掉自己的私心。”
“那是什么意思呢？”
“机缘一到，你自然就明白了。”
私心？
我忘掉了自己的私心？
身为主君娘娘，我必须胸怀天下苍生，对万物都该有爱，可那爱，是万不能徇私的！
闭上眼睛，千年前那场神魔之战，仿佛还在我的眼前。
“杀，杀，杀！”
那么多的尸体堆的如同座座小山，神界毁在了那场战斗中！
私心……
私心是什么呢？
我的心，能装下那么多情感吗？
“砰砰砰！”
“凤灵，凤灵！”
阿狸在外面敲门喊我。
我打开了门，看着她，“什么事？”
“没，没什么事。”阿狸愣了下，歪着头可爱的一笑，“出去逛逛呗！”
冬日的午后，天气是难得的晴朗。
阿狸深吸一口气，“嗯……好棒啊！”
我斜着眼睛看着她，“你这副模样好像死了一回似的！”
“那，也差不多吧。”
“你这是嫌弃与青鸾共用一具身体了？”
“哎呀，这话，不能这么说……”阿狸说着说着，捂着自己的脸，“哎呀，你也知道的啦，人家，人家毕竟现在恋爱了嘛！”
古灵精怪的小山狸这么说话，我有点接受不了。
“阿狸，你好好说话，不要学焰羽，更何况，焰羽也不是你这么个卖萌法！”
焰羽那是真的傻白甜！
“行啦。我知道了。”阿狸眉头一皱，板起脸来，“你说说你，你为什么带上白宸就跑了，把我们丢在了荒郊野岭？”
“那时候，要去虚无之都。你们扛不住的。”我叹了口气。
阿狸撇撇嘴，“好吧。”
我们边走边聊，买了些东西。忽然间，我看见白宸和幽玄出现在大街上，两个人探头探脑的，不知道在找什么。
“老黑？”
阿狸看了我一眼，走过去。
“老黑，白宸，你们俩在这干嘛了？”
“唉，我，我们俩苦命呗！”白宸说完，看了看我。
幽玄沉声道，“我们去酒店找了赵亦轩，赵亦轩不在。”
“他不在就不在呗！”
“枫神也不在。”幽玄和白宸没好气的异口同声。
我懂了，心里也一下子有点慌了。
“啊？不是吧，姜小哥真的去找赵亦轩打架了？”阿狸瞪大了眼睛。
“那倒也不确定，就是两个人都不见了，有些怀疑。”白宸解释道，看着我，“凤灵啊，你，你要不要回避下？”
“回避？”我愣了下，一记白眼飞过去：“回避什么！走，找人去！”
阿狸打了赵亦轩的手机，通了，没人接。
这下，让我们更加焦急了。
我们四个人分开去找。
我走着走着，走到了一家手机店旁。
人类的有些发明很好用，比法术还要让人精妙，比如，这手机。
想了想，我走进了店铺。
我买好了手机，赵亦轩的电话打过来了。
“喂！”
“凤灵，你，你找我了吗？我刚刚在陪着嘉帆，在里面，很吵，我……”
他说话的时候，我能听见身后还有些嘈杂声。
“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啊，凤灵，你如果有事情的话，我现在过去找你啊，我……”
“我没事，你好好陪着贺嘉帆。”
挂断电话，我松了一口气。
看来，姜枫没有去找赵亦轩。
与阿狸汇合后，我没有心情继续逛下去，交代完赵亦轩的事情，独自回到了酒店。
客房的门一打开，我看见姜枫正坐在阳台上喝酒。
我愣住了，“你，你在屋子里啊？”
“嗯。你们出去了吗？”
他的表情很无辜，丝毫不知道方才在大街上，我们找他和赵亦轩找的多心急。
“嗯，没什么。”我勉强笑了下，拿出手机，给阿狸发信息，“枫神在屋子里，什么事都没有。”
“那，是赵亦轩送给你的吗？”姜枫看着我的手机，忽然问道。
这是很早之前，赵亦轩给我和阿狸买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姜枫现在问这个。
我把手机收起来，点了点头，“嗯。”
他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转身坐了下来。
我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
“你要喝酒吗？”姜枫问我。
我摇了摇头。
“我知道，一般的酒，你不喜欢喝。”姜枫轻声说。
他举着酒杯，看着楼下。我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去，“枫神大人，在思考芸芸众生吗？”
“没有。”姜枫回答，“芸芸众生，于我而言有什么关系了。只是，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早些年，我放不下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这些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吗？”
“跟某些人比，它们是的。可是，它们却影响了我在乎的人。”
“天下万物，理当是同等对待。”我叹了口气，随手把新买的手机盒放到了桌子上。
姜枫盯着手机盒看了眼，诧异地看着我，“凤灵，这是你买的？”
“嗯，对啊。”我笑了笑，把盒子，拿出手机递给他，“这是……”
“你给赵亦轩买的？”
他的这个提问，让我愣住了。
他怎么会有这种误会？
姜枫把手机轻轻放回到盒子里，抬起头看着我，笑了笑，“凤灵，不管你是凤灵也好，还是风灵。我知道，我认识的都只是你。”
他想说什么？我感觉自己脑子里像是一团浆糊。
“白宸，白宸告诉了我一些事情。你也不要怪他。是我逼着他说的。”姜枫猛喝了一口酒，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他继续说：“我知道你在虚无之都并没有真的取走魔君的神力，也知道赵亦轩与魔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换句话说，他的存在也是魔君的一种存在吧。”
“凤灵，你，你的心里，是不是还有魔君？你，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他在说什么？
我的脑子快要炸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