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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初秋新雨入旧狱
  “姓名:张麻子。怎么叫张麻子,脸上也没有麻子啊?”
  “年龄:八岁?这他妈的是八岁?搞情报的是瞎了还是傻了,八岁长这么高?”
  “境界,第二境界下境。”
  “……”
  第二监狱长使徒司将双脚搭在桌子上,一手拿着刚刚煮好的热茶一手拿着犯人的资料,时不时抬头看看站在远处的犯人,不停地骂着这份资料上的弱智错误。
  核对完张麻子的身份后,使徒司大手一挥,在资料上签上自己的署名。
  “就是个第二境界的,放到丙狱就可以了。”
  接受完核验的张麻子被领了出去,从盘旋的塔楼走下来,来到了地面。
  “喂,新来的,看着安排。”负责领路的狱警一刻也不愿意在这里待,立刻上了塔楼。
  肤色黢黑,一脸褶皱的狱警看了一眼张麻子,说道:“我不管你之前是谁,犯了什么罪,既然进了无定监狱,那么以前的一切都抹除掉了。今后你也没有名字,就叫一九二一。”
  “跟我来,这是你的囚服,这是住的地方,这是吃饭的地方……”
  张麻子被狱警领着走了半个小时,最后被留在空地上。
  抬头看了一眼颜色斑驳的旧塔楼,再看了一眼完全暴露在塔楼之下的平地以及包围了这座孤岛的河流,张麻子最后低头看了一眼手脚上的锁链。
  “海枯石?”
  夜歌抬头望向黑云压下来的天空,吸了一口混杂着细雨的冰冷空气,又缓慢地呼了出来。
  “都已经入秋了啊。”
  张麻子,便是楚星野给夜歌找来的假身份。夜歌在最后一刻戴上了楚星野留给他的万相面具,成了张麻子。
  原本以夜歌的实力,根本不会受制于张归涛,但他身上的伤远比自己想象的要重的多,整整半个月都没有反抗能力,之后便被戴上了限制元气的海枯石。经过了数轮的审问,在无数座监狱里面兜兜转转,最后来到了这座无定监狱。
  “喂,新来的?”一八四二将手搭在夜歌的肩膀上说道。
  夜歌看了对方一眼,并没有立刻说话。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不论是谁来到这里,心里想的第一件事都是越狱,我劝你啊,越早打消这个念头就越好。”
  “无定监狱之所以被称为帝国第一监狱,就是因为从建立以来就从来没有人可以越狱。整个监狱就是一个孤岛,四周全是无定河水,你怎么逃?至于游泳,你去无定河试试就知道了。”
  除了塔楼有着狱警看守外,整个无定监狱的其他位置都没有看守,几乎所有的犯人都游**在平地上,看起来非常自由。
  咚——
  塔楼上的钟声响起。
  “走了,小老弟,要开饭了,去晚了可抢不到什么饭了!”一八四二立刻向着打饭点小跑而去。
  夜歌到的时候,已经排起了长队。
  “你刚来的,应该是不知道。看到这两队了吗,一队是鳄鱼帮,一队是猛虎帮。人高马大的,最好不要去招惹。”
  肥头大耳的厨子“砰”地一声将大勺子扣在盘子上,那烂乎乎的一坨便是今天的晚饭。
  “忘了,你还没筷子,等我吃完用我的吧!”一八四二从口袋里抽出两根长短不一的筷子,立刻狼吞虎咽了起来。
  “怎么,不吃?劝你还是早点接受现实,免得饿坏了肚子。”
  夜歌看着这样的饭,不由得怀念起唐棠。要是由唐棠来做的话,最起码不会这么难看。
  ……
  “看到没,新来的。开盘了。”蹲在一旁吃饭的一五六六向着夜歌所在的位置瞅了一眼。
  这是无定监狱的规矩,很多人都会来赌新人是不是个废物。
  “赌五个铜币,这个人很强。”旁边的人说道。
  “我赌三个,这个人很强。”
  “我赌两个,这个人很强。”
  “一个个的,全凭猜,就不会认真看一看吗?看他那小身板,弱不禁风的跟个娘们一样!再看看他的下盘,脚步轻浮,一推就倒。看他那两只手,连个茧子都没有。一看就是个低等修行者,戴上了海枯石,没有了元气,屁都不是!”
  “对,说的对。”
  “别废话,赶紧下注!”一五六六不耐烦地说道。
  “十八个铜币,这小子是个废物!”
  “妈的,我押所有的身价,十个铜币,这小子不行!”
  “我也押六个,买他不行!”
  “……”
  凑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报出的数字累加起来已经相当庞大。
  “对了,这次轮到谁去验货了?”
  “一三二七?”
  “一三二七?!”
  “为什么不早说!我要加码!七个铜币怎么能够,我要押二十七个!”
  “我也要加!”
  “我也加!”
  “这个一三二七下手忒黑了,上次直接把那新来的给捶死了,这次这个啊,八成连三拳都挡不住啊!”
  “别瞎说,我觉得一拳都够呛。”
  ……
  勉强吃饭的夜歌感觉到了一个身影出现在了自己身前,不由得抬了一下头。
  一八四二看了对方一眼,当即端着自己的盘子飞跑了出去,一句字都没敢多说。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小心地向外看着。
  夜歌能够感受到看过来的目光,这种事情他也已经在其他监狱见识过好几次了。能进无定监狱的,八成都是刺头,监狱的老人们第一件事自然是要把这根刺给磨平。
  一三二七揉了揉手腕,不客气地打翻了夜歌的餐盘。
  “喂,小子,现在跪下给我叩一百个响头,再叫我一百声爷爷,我就只折你一条胳膊,怎么样?”
  夜歌看着一三二七,平和地说道:“希望你不要食言。”
  “你说什么?”
  “希望你不要食言。”
  一三二七反应了过来,不禁勃然大怒,双臂大开,向着夜歌扑去。
  “小子,今天我不把你打出屎来,我叫你爷爷!”
  ……
  “下了小雨,又降温了。”站在塔楼顶上的第一监狱长袁洗心端着红茶杯站在窗边说道。
  “又是这无聊的迎接仪式吗?”使徒司走过来说道。
  “确实挺无聊的,但也没有其他值得看的。”
  “那是一三二七?”
  “好像是。”
  “对付一个新人罢了,用得着他吗?”
  “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说了算。”
  “看这个架势,这个新人怕是要死了。”
  “应该撑不过三招。”
  “要不咱也赌一把?”
  “好啊!”
  “我就赌他撑不过三招。”袁洗心先发制人地说道。
  “你让我赌什么?”
  “你就赌他撑得过三招咯!”袁洗心笑着说道。
  “不赌了,玩赖的你!”
  “那可不行,就这么说定了,就赌你那个‘辞镜枪’,就赌那个!”袁洗心一口咬定地说道。
  “我……!”使徒司一口气闷在了胸口。
  终于讹来了那把心仪已久的枪,第一监狱长袁洗心高兴地向下望去,却一口茶喷在了在了窗户上。
  “这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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