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还有一件事呢。”
见气氛变得紧张，捷度笑着说道：
“先前我们被米特兰的常备军袭击，卡思嘉中箭之后还能做出正确的决定，才让我们在数量高于我们十倍的常备军手里逃脱，也是因为这样，大家才对卡思嘉做领袖没有意义。”
“不过在逃出来之后，卡思嘉因为身受重伤，昏迷了三天三夜危在旦夕，在生死存亡之际，她一直叫着格里弗斯，以及……”
在场的众人暧昧的看着格斯。
捷度也没有卖关子，很干脆的说了出来。
“以及你的名字，格斯。”
“哈，，哈哈。”
格斯尬笑了两下，道：“不可能吧，她可是卡思嘉，卡思嘉应该一直看不惯我才对。”
捷度神秘一笑：“那谁又知道呢？”
“卡思嘉来了，你还是自己和她说吧。”
说完，捷度拉走里基特。
其余人也很识趣的走开。
卡思嘉走到格斯身前，注视了一会儿。
随后转身道：
“跟我来。”
格斯起身。
两人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处瀑布之上。
卡思嘉停了下来，背对格斯。
“摆好架势，准备接招吧。”
“哈？”格斯满脸疑惑：“什么情况？我们相隔两年多才有机会谈话，怎么突然要交手？”
“虽然这很像你的一贯作风，但也用不着这样吧，而且捷度说你几天没休……”
岑——
卡思嘉拔出长剑，猛的向格斯挥来。
这一剑，充满了杀气！
她真的想杀了我！
这疯女人！
格斯并没有拔剑，只是侧身用大剑挡住卡思嘉的挥击。
卡思嘉直剑突刺。
格斯闪过，然后伸出一只脚，将卡思嘉绊倒。
“喂！你冷静一下啊，就算你想战斗，至少也得告诉我理由吧？”
被绊倒的卡思嘉回头怒视着格斯，咬牙道：“都是因为你，是你把一切都，破坏了！都是因为你？”
当——
格斯终于拔出剑挡住了卡思嘉的攻击，剑与剑的碰撞产生了火花。
卡思嘉凭借着怒气往下压，但格斯纹丝未动。
卡思嘉舍弃技巧的剑技谁都能挡住，更何况是格斯了。
但格斯还是不清楚，为什么自己是把一切都毁掉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卡思嘉，他很茫然。
“是我？”
“不错，格里弗斯也是，鹰之团也是，无论什么，都被你搅的乱七八糟！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离开了格里弗斯身边！”
卡思嘉抬起剑，再次向下挥砍。
却被格斯用左手抓住她的剑柄止住。
格斯脸上闪过很多种情绪，自责，内疚，委屈。
但他想到了哥尔卡斯的话。
他带着一丝侥幸，反驳着卡思嘉：“不可能会那样吧，他是格里弗斯啊，那样的格里弗斯，怎么会那样的事而变得堕落，绝对不可能！”
“他是，格里弗斯啊。。”
听到格斯的话。
卡思嘉眼里闪过一丝微小的惊讶，但随之而来的是悲伤。
是啊，他不懂，从以前开始，他就是这么我行我素。
“你这家伙，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
卡思嘉抽回剑，再次摆出架势，随后说道：
“那个时候我就说过了，成大事者，一定要比旁人更能忍耐，格里弗斯一定会变得坚强，也只能变得坚强，但……”
“格里弗斯不是神！单凭理想和梦是不会埋没人心的！格里弗斯不会被外界的压力击垮自暴自弃，只能是你！”
“是你让格里弗斯变得软弱！格里弗斯他……”
卡思嘉眼角含泪，歇斯底里的大喊。
“格里弗斯他，若没有你是不行的啊！！！”
同时，手中的剑也朝着格斯刺去。
利剑刺入格斯的胸膛。
卡思嘉瞪大了眼睛。
“怎会，，凭你的话，应该是能躲开的。”
格斯凝视着卡思嘉。
即便她及时收力，剑尖也刺进了身体。
感受着身体的痛楚，格斯知道，这只不过是他所受的伤中最微小的一道罢了。
比起痛楚，他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格斯抓住了卡思嘉想要抽回的剑，凝视着卡思嘉。
自己的离开导致格里弗斯堕落，鹰之团沦为盗贼团。
但，自己又有什么错？
“我，只是想和格里弗斯一样，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已，你说，我还有其他可以做的吗？”
“你说，我还要怎么做才好？”
噗通。
卡思嘉跪坐下来。
她又怎会不明白，格斯并没有做错呢？
只是，，只是，，她很不甘罢了。
格斯松开了手。
染血的长剑掉落到地上。
“哈哈，哈哈哈。”
卡思嘉露出疲倦的笑容。
“我明白你所说的都是正确的，可是我已经，不再能忍耐了。”
“以前我跟你说过，我希望成为格里弗斯的剑，但，那只是在逞强而已，最初我的确是那么想的，知道有一天我意识到，格里弗斯不是神，而我是个女子。”
“如果能把自己的心按照想到那样去表示，那该有多轻松啊。。”
“但我不是笨蛋，如果格里弗斯以米特兰王位为目标的话，那迎娶莎尔露特公主就是最好的选择，我相信格里弗斯一定能做到。”
“即便是那样，我也认为我能忍耐。”
“我想，即便不能以女子的身份侍奉他，若以剑的身份成为他实现梦想而不可或缺的东西的话，那样便足够。。”
“但，在你离开的那天，我清楚的意识到，格里弗斯的身边，在很久以前已不存在空隙。”
“我的梦想，完结了。”
卡思嘉缓缓起身。
来到瀑布。
“我为了保护鹰之团一直拼命到现在，是因为若连虚无的希望也不缠着的话，自己便好像消失了一样。”
“我不能成为他的女人，也不能成为他的剑，要我继续保护一个连生死都不知道的人的梦想，我已经。。”
“很疲倦了。”
卡思嘉回头，露出了解脱的微笑。
“以后的事，就由你去做吧。”
然后朝着瀑布下方倒去。
但好在格斯什么都不行，却空有一身力气。
眼疾手快的他将卡思嘉拉了上来。
这是第二次卡思嘉掉下悬崖了，上一次因为没有拉住，他才荣获百人斩的称号。
“听清楚你不要再接近悬崖了！若你一而再再而三把我拉下悬崖的话我可受不了！”
格斯抱怨着。
但卡思嘉的回应却是。
“笨蛋。”
格斯听到后咬牙：“你……”
怼人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卡思嘉就扑在了他怀里。
卡思嘉抚摸着自己在格斯身上刺出的伤口。
低着头，声音颤抖地说着：“你，经常也受伤呢，你经常也因为我，而流着血，你。。”
卡思嘉抬头，已是一副泪眼婆娑的模样。
“这个笨蛋！！”
随后将头埋进格斯的胸膛。
格斯也是第一次见卡思嘉这副模样，脸上居然浮现出温柔的神情。
他替卡思嘉擦拭着泪水，回想着以往的事。
因为童年那件事，他非常惧怕和别人身体接触。
但唯独卡思嘉。
自从那天加入鹰之团被卡思嘉用体温所救之后，唯独与卡思嘉的身体接触，他并不排斥。
格斯温柔的替卡思嘉擦拭泪水。
望着眼前先前怎么都看他不顺眼的女人。
情不自禁的轻吻上她的脸。
卡思嘉的泪水终究是止住了，但一股莫名的情愫却从心中升起。
她微微张眼往向格斯。
这一次，她的眼神不再坚强，伶俐，英气十足。
而是以一副女子的姿态，看向了格斯。
随后闭上了眼睛。
即便再迟钝，格斯也明白了这个信号。
他抵住了她的唇。
……
……
那一天我知道了。
比起那个因为初次败北而受打击的格里弗斯。
从那个连转头也没有就离去的家伙身上，我竟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我不想承认那样的自己。
因为那自从遇见格里弗斯从开始到现在为止的我……一直以来的感情好像也显得虚假！
我害怕那样。
我不停的挥着剑，打算为了那不可传达给格里弗斯的感情而牺牲。
因为在我的生存方式里并没有虚假，只有那样才是我的自豪。
因为那是格里弗斯给我的东西。
不管是毛巾，亦或是剑。
但，我是个卑鄙的人。
我褪去了铠甲，表现了软弱。
即便被他看清了满身的伤痕。
却得到了“没有人会因为虚假和谎言而得到那么多伤痕”的答案。
战场上有句谚语：若只懂得凝视破坏了的东西和完结了的事，不知不觉间死神变回停留在你的肩上。
也许，我不应该停留，
相信吧。
至少现在我对他的感情。
不是虚假的。
我要改变，在这个男人身边，也许会有我的所在。
不单只是我被他给予。
也许，我也能给予他。
……
……
他本该死在成为尸体的母亲怀中。
却因为顽强的生命力与一个早幺妇女的坚持而活了下来。
被视为不幸的象征。
那之后，母亲因为染上黑死病去世。
才熟悉战场的他便被视为父亲的人卖给一个死肥猪一晚上。
那是挥之不去的梦魇。
尽管他杀死了死肥猪，梦魇依旧留在心中，从那以后，他抗拒任何人的身体接触，
再之后，父亲在战场上被炮弹击中没了一条腿。
整日郁郁寡欢与狗交谈，更甚至想要杀了他。
他在无意间杀死了被当做父亲的人，随后逃出那个成长的地方。
在数年的摸爬滚打之中，他能相信的，也只有手中的剑。
曾经他也怀疑过，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
但，在机缘巧合之下，他加入了全是年轻人组成的佣兵团，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
尽管旅途很是波折，但他并不后悔，因为他遇见了她。
那个在自己最恐惧，最脆弱，甚至流下眼泪的时候。
没有离他而去，并且能够互相拥抱，互相怜悯的人。
“你曾为了我留下那么多血，百人斩的伤痕与刚才的剑伤也在，即便是互相怜悯也好，我也想在身上留下一道你所弄的伤痕。”
在模糊的意识之中，他不知道为何想起小孩时涂抹着父亲给的疗伤药的时候。
而在身边，那把对小孩来说过大的剑却闪耀出暗淡的光辉。
……
……
“妖精？”
万元看着眼前的阿丽尔，眼神半信半疑。
这件事太扯了。
阿丽尔和自己汇报说，她看见了一只骑在候鸟身上，像是人类却又长着翅膀正在呼呼大睡的栗子头妖精。
他们现在的位置，处于尤达帝国。
且不说尤达这种野蛮国家会不会出现妖精，就算有，它又为什么要骑在候鸟身上。
就算骑在候鸟身上，阿丽尔是如何看见的？
要知道候鸟也分几种，有因为环境原因不停迁途的，但飞在天空之上不是特意观察的话你也只能看到鸟的影子。
而阿丽尔整天练剑，显然不会特意观察。
不过根据阿丽尔所说，她是在候鸟休息的时候看见的。
难不成，她真的见过妖精？
那就当她见过吧。
只是万元有点不能理解。
在伊莫库给予自己的幽界资料中，妖精应该是属于一种峡间生物。
峡间地，位于现世与幽界的交界处。
普通人如果想要去往峡间，只有在弥留之际，也就是生与死的间隙之中，才能到达峡间地。
而峡间多数都被魔女或者幽界的什么王占领，相当于个人的领地。
要说哪里妖精最多，那自然就是位于大海之上的妖精之岛。
但妖精之岛是一个梦幻的国度，特意去寻找的人类绝对无法到达的净土，在那之上的妖精应该不会想要出来才对。
哦，对，在候鸟身上睡着了。。
说不定就是那个时候被候鸟带出妖精岛的。
看来这个妖精是个大心脏。。
不过，妖精这个物种，生来就和峡间一样，位于幽界与现世之间。
但又不会像峡间一样，只有弥留之人才能见到。
想要见到妖精的话，首先你得相信妖精的存在，如果你不相信世界上有妖精的话，那你就会忽略这个幻造生物。
总的来说，妖精是一种唯物生物，你相信它存在，那就有可能见到。
只是让万元没有想到的是。
在这个没有奇迹的中世纪，见识过使徒之后，阿丽尔居然还相信妖精的存在并且亲眼目睹了。
该说不说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ps：呜呜呜，我也不想照搬，但这个场景太经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