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尼听书
加载中..
49. 碍事
  天一亮,张玲珑便推开了门。
  正如福琪梦所说,这个院中并没什么人,就连昨夜见的那只大黑犬也给拴起来了,其余的房间也都紧闭双门,想来都还没醒。
  昨夜折腾那么晚,定是要多睡会的。
  正好,他翻墙去恪县,回家!
  张玲珑瞧着两人高的墙,正打量着怎么翻,背后突然搭了一只手。
  “良人?”
  是福琪梦。
  张玲珑回头:“嗯?”
  福琪梦笑道:“马车已经收拾好了,快去找公子吧。”
  收拾好了?
  张玲珑看看紧闭的房门,这才明白是自己起得太晚了。
  他疑惑道:“竹忍呢?”
  “这是先前我已与公子说明其中原委,公子已经知晓,如今正等着良人上车呢,良人只管去就是了。”
  “好吧。”
  张玲珑点头,跟在他身后走。
  不知道为什么,张玲珑总觉得从前的福琪梦待他挺不尊重的,可如今再见,福琪梦的态度显然大变。
  就像变了一个人。
  不仅如此,张玲珑盯着福琪梦的后背,虽是黑色的衣物,却透着一股水渍,隐约飘来一股血腥气。
  总不能是血吧?
  张玲珑觉得奇怪,却也没说什么。
  在福琪梦的领路下,很快张玲珑便从侧门离开,来到辰让的马车中。
  福琪梦备的这马车要比他们先前的还要大,不仅驱车的马有两匹,就连马车内匣也装了满满当当的东西,每一个都是胖得不得不留一条缝。
  张玲珑隐约看到了许许多多的银子。
  福琪梦将张玲珑送去马车后,便给了车夫一块碎银,要他好生赶车,福琪梦做得周全,但对此,马车内的辰让只当未见,只是闭目养神。
  福琪梦眼中略过失望,终是没说什么。
  待马车离开后,张玲珑环顾四周,没看到阿织,便问道:“公子,阿织呢?”
  “留下了。”
  “为什么?”
  “碍事。”
  闻言,张玲珑闭上嘴巴,担心辰让也把碍事的他给丢下,可转念一想,丢下了才是他最大的福气啊!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未继续开口招人烦,只学着辰让的模样,将头靠在内侧,闭目养神。
  辰让缓缓睁开眼睛。
  她并非不知感谢之人,福琪梦准备这些东西着实是用了心,可全是些身外之物,有无皆可。
  但福琪梦说,福将军的确不愿参与朝政,并且竹忍也从未来过此处。
  ……
  她总觉得福琪梦说了谎。
  车帘被风吹起,辰让的目光落在赶车的车夫身上,这人看上去身手不错,派这样一个人来,倒不知是为了什么?
  福家。
  福琪梦送走辰让后,便进了祠堂。
  将军福建名已在等他,负手而立背对门口,听他来了,问道:“送走了?”
  福琪梦熟练地跪在祠堂内,说道:“多谢父亲高抬贵手。”
  福建名回头看他。
  这个儿子一向是最不听话的,先前在硕阳城什么事都未办成,空手而归!可是难得,如今竟愿为了“已逝”的先帝听他的话,哪怕要违逆本心。
  其实福建名早在先前便见过竹忍了,也知道存泽帝未死,竹忍此来便是要让八位将军齐齐出面,八方虎符一旦集齐,他们这些将军便能凭借虎符无诏前往硕阳城,诉说真相。
  他本是动心的。
  因为他知道,一旦此事大成,福家将会成为大功臣,往日荣宠皆会重现——在竹忍的撮合下,他已与落家、李家、高家、许家、丁家、张家等互通信件,要诸位将军带着虎符前来。
  除张家外,其余几家都在硕阳城南,没多久便回了信,皆要赴约。
  至于张家,也不知是不是因在远些的北方,一直没有传信过来。
  福建名想,待拉拢了这五位将军,凑齐七方虎符,再去寻那远在硕阳北的张家。
  但就在此时,从硕阳城开始,竟开始张贴通缉竹忍的告示,不仅如此,连竹家也遭了秧。那一瞬,他才知道新即位的皇帝与太尉有多可怕。
  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不敢拿福家做赌注,只能扣下竹忍,等其余几家来到之后再议。
  至于福琪梦,其实他前几日便回了家,竹忍被抓的那一日他也是在的,当时二人同饮,他本以为竹忍是喝了薄酒醉倒,不想却是父亲下了药。
  竹忍被囚,他本是要救的。
  可就在这祠堂,福建名动用家法将他狠狠打了一通,福琪梦只能暂且作罢。
  辰让来的那日,福琪梦本是在养伤,所以院子里才没什么人。
  见到未死的皇帝,那时福琪梦便想,他护不了竹忍,但一定要保住皇帝。
  所以,他答应了福建名——假若其余五家皆同意趋炎附势、谄媚新帝,他愿随之一起,用竹忍做忠心之献!
  哪怕违背初心。
  这一日,福琪梦因放走皇帝,被罚跪在祠堂直至深夜,后背的伤处受到拉扯,透出更多的血迹,直至染满衣物,缓缓滴落。
  但他,始终面目坚定。
  夜深了。
  马车缓缓行着,张玲珑睡得正香,辰让却睁开了眼。
  黑暗之中,有人悄然撩起帘子,可还未等进来便叫人一脚踢了出去!
  马车外,辰让掀了帘子出去,这才看到车夫正拿了一把匕首站在车顶,见她露面当即持刀而下!
  辰让垂眸,踢起马鞭,与车夫的匕首相缠!
  不过几招便将匕首狠狠甩下!
  车夫没想到她竟有如此本事,见她出手利落,心知不是对手,只得逃下马车,斩下其中一匹马儿的枷锁,驾马前往福家报信。
  见状,辰让勒住了剩下的一匹马儿,有样学样,直接将马车卸下,翻身上马便去追!
  她心中清楚,这车夫定是福家所派,可究竟是福琪梦还是他父亲……
  不得而知。
  但唯一确信的是,福家给出的措辞必然有所隐瞒。
  她要去找到真相!
  辰让骑马而去,霎有一股“奋不顾身”的潇洒,可没了驱车的两匹马,车内睡得正香的张玲珑顿觉咯噔一声,随后整个人便随着马车一起倾斜。
  直接滚了出去。
  脑中发懵间,只听马蹄渐远,便再没了声响。
  这荒山野地的,黑不溜秋的,连户人家也没有,张玲珑有些发冷,搓了搓肩膀,便又继续钻进马车,勉强找了个能歇息的地儿,等着辰让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今早还打算翻墙逃走的他,这一刻居然留了下来。
  他想,或许是自己睡傻了吧。
  福家。
  车夫还未来得及报信,便见那身形瘦小的公子追上来,不等他敲门,便一脚踢开了又厚又重的大红门!
  车夫几乎看呆,尤其是看到比他腿还粗的门栓变成了即将折断的两半,更是哑然——这、这究竟是什么人?!
  穿过两门的空隙,辰让入内,拿眼一扫,正准备来开门的人吓得哆哆嗦嗦,想来是问不出什么的。
  她一把拎过旁边的车夫,问道:“福将军在哪里?”
  车夫只觉自己的脖颈发凉,生怕自己会如那门栓一般的下场,忙道:“公子,这全是将军让小人做的,不关小人的事啊!”
  “带路!”
  辰让将他丢在地上,车夫犹觉双腿发软,却是再不敢耍手段了,只得抖抖擞擞,乖乖地将人带去福建名的院子。
  片刻之后。
  “公子,这便是了。”他道。
目录
设置
听书
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