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不会猜错了?”何玉芬鉴定报告递了过去,“警方已经掌握了完整的证据,您可以看一下。”
拿着报告,杜海一点翻看的兴趣都没有,摇着头痛苦的说道,“可我还是无法相信。”
或许换了另一个人,他可能会相信。可看着照片上的那个胡子拉碴、骨瘦如柴的罪犯,杜海在主观上就是不承认,他更加坚信这是警方推出来的替罪羊。
毕竟案子闹出的风波太大,澳岛警务署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警方有足够的动机这么做。
杜海满脸否决的态度影响到何玉芬,她心中的想法也开始动摇,“杜叔叔,您看要不我将资料拿给父亲看一下,让他去警务署打听下消息。”
“谢谢,谢谢。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杜海眼里闪过一丝感激,他还不够那个级别找警方的麻烦,要不然也不会迫于压力交出那两个保镖。
“杜叔叔,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送你。”
一直将何玉芬送到车上,杜海才一脸阴沉回家。
自从何玉芬早上溜走活,有关昨晚的事情似乎被人遗忘。接下来的两天里,何玉芬没打过一次电话,也没来过一次。
徐子风乐的装不知道,除了看看新闻外,就是在阿耀的陪伴下,出去散散步。
八月十七日的紫荆花广场案,也宣告彻底结案。警方已经公布了罪犯凌耀光的犯罪过程。
这件引起巨大风波的案件,各个媒体争相报道,完全的还原了当晚的案发经过。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醉酒后惨剧。
当晚凌耀光捡到半瓶洋酒,正好碰到独自在小巷行走的杜霞,在酒精的催化下,罪犯将受害者性侵,并加以杀害。
至于是怎么抓捕罪犯的,警方给的解释是,喝醉的凌耀光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仍旧在紫荆花广场游**流浪,根本就没有逃走。
当时警方也犯了一个灯下黑的错误,并没有想到这个醉酒的流浪汉会是凶手,
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警方将紫荆花广场一带居民,全都进行DNA比对,这才在第二天抓到了这个漏网之鱼。
所有的证据,都表示这起案子正是凌耀光所为。澳岛市民也相信了这个结果。
至于受害者的真实身份,在有心人的掩饰下,大众逐渐遗忘了这个问题。
现在讨论的是该不该恢复死刑,以及要求政府添加更多的监控设备,达到严惩犯罪的效果。
但这不代表杜海会接受这个结果,在何家盛的劝说下,他选择放弃控诉警方的不作为,转而暗中追查。
警方也是外松内紧,在杜海的压力下,他们并没有破案后的喜悦。
内部资料显示,这起案件有两个疑点解释不通,第一是杜月如为什么会独自离开,走进一条完全没有监控的陌生小巷。
为什么案发现场,会离小巷有一公里远,哪里恰好也是没有监控的地方。
警方调出沿途的监控,也没有发现两人的踪迹,还不能完全确定第一案发地点。
第二是罪犯凌耀光似乎有点神志不清,并不具备完全的犯罪能力,这点也是警方最想不通的地方。
一个有些痴呆的人,按理来说做不出这种事。
当然这些全都是警方的内部资料,守在电视机前的徐子风自然不会知道。
“徐先生,你今天心情不错啊!”阿耀挤出一丝笑脸说道,自从他那天自作主张后,又恢复成从前恭敬的态度。
徐子风提醒几次后,见他还是不改也由他去了。
“罪有应得,不是该皆大欢喜吗?”徐子风开心过后,疑惑的问道,“你说这家伙会判多少年?会不会是死刑?”
“二十五年。”
阿耀脱口而出道。澳岛最高的刑责就是二十五年,就算不用杜海运作,罪犯二十五年坐定了,没有任何律师会为一个流浪汉辩护,就算检察院的辩护律师,也只会走走过场。
“才二十五年?”徐子风有些不满的说道,“这种人应该直接枪毙了事。”
“二十五年已经不少了。况且澳岛没有死刑。”
看到徐子风愤愤不岔的神情,阿耀神秘兮兮的说道,“枪毙,岂不是便宜他了。”
“怎么说?”
阿耀狞笑道,“杜海已经安排好了,等这人进监狱后,要活活的折磨死他。”
徐子风并没有反感,反而不以为然道,“理当如此!要不是我现在不方便动手,一定让这种丧心病狂的人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地狱。”
听着杀气腾腾的话语,阿耀本能的想起那天发生在油麻地的事情,那种犹如人间地狱的场景,再次浮现在眼前,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阵阵哀嚎。
“徐先生真是嫉恶如仇,真乃英雄侠义的化身。”
阿耀不声不响的拍了一句马屁。
徐子风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你错了!我不是英雄,也不是什么大侠。只是这个人的所做作为触怒到我的底线。”
没想到这记马屁会拍到马腿上,阿耀尴尬的干笑两声,心里到是有点放轻松。
从那天晚上起,他就将徐子风当做何家姑爷来看待,要不然也不会改变称呼。
何家以赌发家,注定有些见不得台面的东西,如果徐子风真是那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正义之士,那毕竟会为两人的感情埋下隐患。
“对了……”
看着徐子风脸上的不自然,阿耀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徐先生。”
“就是……就是……”
声音很小,阿耀几乎要将耳朵贴过来,
徐子风笑了两声,故作随意的问道,“最近你家小姐在忙什么,怎么一直看不到人?”
阿耀心里一喜,这两天里还是头一次听徐子风提起自己自家小姐,故作镇定的说道,“小姐最近忙着参加葬礼。”
“葬礼?”徐子风回过神来,想起何玉芬说过,她越遇害者杜月如是朋友。
“这期间小姐打过几次电话。”阿耀察言观色的说道,“让我一定要照顾好先生。”
“我又不是小孩子,有必要这样嘱咐吗?这都说了多少次。”徐子风嘴上装着抱怨,可眼角中的那一抹喜意,并没有瞒过阿耀。
阿耀意味深长的说道,“小姐这是关心先生。”
“我有什么好关心的?”说这话,徐子风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阿耀急道,“难道你还不明白小姐对你的情意吗?”
“哈哈!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转转吧!你上次推荐的那家牛排不错。”
徐子风赶紧转移话题,要不然继续聊下去,只会越来越尴尬。
“好吧!”
阿耀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推着轮椅走出房间。
“扑街仔!”
正看着闭路电视的何家盛,忍不住骂了一句。视屏中正放着徐子风与阿耀说话的场景,
从来只有何家挑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这样反过来。何家盛会有好心情才怪,真是越看徐子风越不顺眼。
“爹地,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
听着门外的声音,何家盛压住心中的火气,一脸微笑的走出书房,“玉芬,发生什么事这么高兴?”
“没有吧!”何玉芬笑语盈盈的说道,
“还说没有。前两天还死气沉沉,今天笑的下巴快掉了。”何家盛不动声色的问道,“是不是交男朋友了,什么时候带回家让爹地看看?”
“哪有!我们快走吧!要不然杜家的追悼会就迟了。”何玉芬挽着父亲的胳膊撒娇道,
自从接到阿耀的电话后,何玉芬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脑子里不断描绘当时的场景,心里更是揣摩着徐子风的心情。
得出的结论,自然会令她喜上加喜。
闻讯赶来的唐纯悦,开口央求道,“舅舅,表姐,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葬礼有什么好去的?”
何家盛倒是没有别的意思,葬礼这种悲伤的场景,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唐纯悦的眼神频频打量着何玉芬,希望她能开口相助。
“爹地,就让悦悦一起去吧,这样我也有个伴。”何玉芬帮腔的恳求道,心里却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这两天唐纯悦一直吵着要见徐子风,可何玉芬哪好意思去酒店,趁着为杜家的事情奔走,这才将她说服留在庄园。
眼下事情有了突破口,唐纯悦似乎又有些等不下了,何玉芬正好带着她一起,免得到时候尴尬。
“那好吧!”
唐纯悦欣喜的欢呼雀跃道,“谢谢舅舅!”
“嗯!”
何家盛假装不悦的哼了一声,板着一张脸训斥道,“悦悦,今天可是葬礼,到时候千万不要这样。”
唐纯悦俏皮的吐舌道,“舅舅,讨厌。人家又不是小孩子。当然知道葬礼的场合要肃穆。”
“真是一个小古灵精。”何家盛装着无奈的摇摇头,“我们走吧!”
车内,唐纯悦凑在何玉芬耳边咬道,“表姐,葬礼什么时候结束啊?”
“小家伙。你就这么心急啊!”何玉芬低声调笑道。
“讨厌!人家才不心急了。”唐纯悦言不由衷的说道,灿如宝石的眼珠闪烁着期盼的光芒,
何玉芬继续调侃,“就你这样还想骗我,你个小花痴。”
“哼,我是小花痴,那表姐就是大花痴。”唐纯悦娇嗔的嬉笑道,“难道你就不想见到他。”
“你胡说些什么?”
何玉芬耳朵一热,不自然将脸扭到一旁,想到那天早上的事,脸上的色泽越来越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