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走廊并不是太长,跑了五分钟后,来到一个尽头处,这里只有一面坚韧的墙体,死死地拦住所有退路。
墙下面隐隐约约能见到一些凌乱的箱笼,女僵带我们来这里后,就在这里停留下来。
这些箱笼大概有几十个,都已经破损,能看到里面有些腐烂的茶叶,破损的瓷器,以及腐朽的布匹,想来,当初是个商队路经此处,结果倒霉催的全军覆没在这里。
这些东西并无什么价值,大伙儿逃命要紧,也就随意打量了几眼了事。
“喂,能否指一条活路,让我们出去?”
我急切地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女僵没有继续带路,只是在其中一个小巧的箱笼处蹦跳着,难道是那里面有什么?
我不耐烦的把小箱笼举起来,又狠狠砸到地面,里面碎裂出一些金银细软,以及一封保存得还算完好的信封。
野人看到这个,自然就去捡。二女也欢喜的找来一块破布,把这些金银细软装起来。
我则下意识的把那封信捡起来看了看,上面只有一个简单的地名——宝象,收件人是格桑。
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对女僵道:“你是要我们把这个带出去?”
女僵不停的跳跃,能看出来其很欢喜。
“可是……我们出不去,这信要怎么送?”
我看了看身后,已经有蜘蛛群蔓延过来,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爬到我们的身上。蚁多还能咬死象,这么多蜘蛛也不逞多让。
女僵生前看似是个娇小的人,尸变后,却是力大无比,对着那墙体就是一拳,直接坍塌出一个洞来。外面正好是烈阳高照,一缕阳光从洞里射进来,打在了女僵的身上。
女僵身上冒出浓烟,发出凄惨的叫声,随即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带着其倒飞出去很远,重重地摔倒在蜘蛛群里。
无数的蜘蛛瞬息间爬上其身,结果那女僵无火而焚,就这般爆燃起来,连带着把那些蜘蛛也烧死了一大批。
“先生,还能救不?”
大庾看着在火光中挣扎着的女僵,面露不忍。
“她早就作古,如何能救?此时还有一点神智,不过是因为没有机会吸食到血食,且心中有执念,加以时日,迟早会变成那些丧心病狂的僵尸,见人就咬!
如此结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我若不是一直和其保持适当的距离,岂一直有所防备,可能分分钟就能被其咬死。
只能说,这就是命,命中注定这个女僵能等到我们,并且拿到这一封书信。
“姑娘,你安心上路吧,你的遗愿,我定然为你达成!”
当我说完这句话后,那火海里不断挣扎的人终于停止了挣扎,面容表现得平静而又安详。
叹息一声,我对众人道:“我们走吧!快离开这里!”
地面上还有些漏网的蜘蛛,正拼命的往我们这里爬过来,这破地方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
随着众人从那洞中逃离,发觉那些蜘蛛似乎非常的畏惧阳光,并没有追出来,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此时,我们是站在一个高高的废弃土台上,从这里望下去,下面足有几十丈高,无处着力,这是要我们飞出去吗?
众人傻乎乎的僵在那里,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小庾怯生生的提议道:“要不……把所有的衣服撕成条,弄根绳子……”
“噗!!”
我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们两个男人倒是无所谓,你们两个姑娘受得了?”
这个年代的女人,手脚都裹得很严实,更不要说不着一缕,怕是宁愿死,也不想这般活下来吧。
大庾满脸通红的打了一下小庾,“快别说了,难为死人了,咱们可以等那些蜘蛛退走后, 去那些箱笼里翻翻,说不定会有绳索。”
“别想了,那些东西早就已经腐烂不堪,用不上。”
这时,我突然发现野人这个家伙不见了,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着急的去寻,发现这家伙拿着小铲子,正在墙根处挖一堆黄沙。
那里的黄沙得很高,随着他的扒拉,黄沙从平台上撒落下去,在半空中漫起浓浓的烟尘。
我急忙去阻止他,“快别干了,全是灰……啊呸呸呸……”
只是张嘴说了几句话,就落了满嘴的灰,吐也吐不完,非常的不舒服。
“啊啊啊……”
野人没有听我的,只是一边挖,一边“啊啊”乱叫,我正欲打算把他那铲子抢了时,就见到一个人工开凿出来的痕迹,有些像是台阶。
那原本阻拦的动作,瞬间变成了一起努力挖。
足足挖了半个小时,手里全是血泡时,这才见到一个人工台阶显露出来。
显然,这里曾经是一个给人行走的地方,只是附近的沙子太凶涌,日积月累之下,把这个地方给遮掩了起来。
“大庾、小庾,快,你二人也轮一下,咱们从这里打通下去!”
二女是常年干活的庄稼人,做这种事比我们男人懂得借力,这速度竟然也不慢。
我扯了一下破布条,把两只手给缠住,给野人也如此这般处理一下,待休息得差不多时,又去把二女换下。
如此这般轮番借力,在天黑之前,我们终于从这几十丈的高台下平安落了地。
劫后余生的感觉,即使已经疲累到要炸,我们还是不敢再逗留下去,选择连夜离开这个鬼地方。
夜晚的荒漠说不出的冷,这般走走倒也暖和不少,且天空挂着一条银河,按照月份,能推算出东南西北,比起白日起赶路还要方便许多。
一路走走停停,愣是坚持到日出东方,把整个沙海照耀如金黄,这才停了下来。
所有人爬到附近的一块高石上,静静的看着日出,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和美好。
“好美啊!如果不是经历这许多,我可能永远见不到这么好看的人间绝景。”
大庾那张很是普通的脸,沐浴在阳光下,竟然也有那么几分迷人,我不由得有些看痴起来,直到其推了我一下,这才把我给惊醒。
“先生,我的脸是不是很脏?”
大庾还以为我是在看这个,我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下,“那个……大家都脏,忍忍就好!”
水虽然还有,显然是不然随意浪费在这种无谓的事上。
没有人看到,我那被红色的晨光照耀的耳根子,早已经燥得通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