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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收尾
  阔孜巴依还没从那重重一脚中缓过神来,他被努尔阿洪掐着脖子压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地面,喘着粗气,一阵阵地咳出血来。
  努尔阿洪眼眶赤红,充满着不可置信地盯着这个看似温驯的弟弟,实在不能将他和今夜逼宫杀了可汗的混球联系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阔孜巴依·苏里唐!父汗、母亲还有我对你不够好吗!你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
  努尔阿洪握着拳头狠狠地砸在阔孜巴依的脸颊上!
  阔孜巴依猛地咳出一大口血,嘲讽地看着他:“努尔阿洪,你摸着良心说,你有没有脸说出这种话?你们哪一个真正看得起我?你们打心眼里瞧不上我,却还要说这种虚伪的话!”
  努尔阿洪满眼悲伤失望地盯着他,怒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阔孜巴依尖叫道:“你少在这儿怜悯我!为什么你叫努尔阿洪(光明),王子叫谢木谢尔(宝刀),而我却叫阔孜巴依(羊)?!”
  “我整天处理亦力把里大小内务,然而可汗和你从来没有对我另眼相看!你们还在异端面前毫不留情地驳我的面子!!”
  “你们根本不在乎!只有我!只有我在维护我们萨满教至高无上的纯洁!只有我在带我们的王国走向正确的道路!”
  叶玙淡淡地开口:“难道做错了事情,别人纠正了你,就是看不起你吗?阔孜巴依,究竟是别人看不起你,还是你自己看不起你自己?”
  阔孜巴依狠狠地瞪他:“我在和我哥哥说话,轮不到你一个卑贱的异端对我指指点点!”
  努尔阿洪却道:“叶玙说的不错。”
  阔孜巴依满脸不服气地瞪向努尔阿洪。
  努尔阿洪无比失望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阔孜巴依,你的名字是我起的,因为你是冬天我从羊群里捡来的弃婴。”
  阔孜巴依愣住了。
  “父汗和我脾气都暴,我做错事情的时候,父汗可是拿马鞭抽我的,一定要抽出血条子来,给我狠狠长记性。”努尔阿洪沉声道,他看到苏里唐可汗的尸体就静静地躺在那里。
  从此以后,他再也看不见父汗的喜怒哀乐。
  “你从小到大,做错了事也没挨过打吧?谢尔是草原上最美丽动人的公主,父汗把她嫁给你,你凭什么有脸来指责他?!”
  “没有父汗,你哪里有今日的地位?!不要说当个普通牧民,能否活过你诞生的那个冬日还未可知!”
  阔孜巴依尖声嘶喊:“你骗人!你骗人!!那凭什么他不给我军权!凭什么不给我管理军队!”
  “给你管理军队?就你那个一身病的小身板儿,你上战场能活过一炷香么?”
  阔孜巴依落下泪来,犹不甘心:“大哥!大哥你听我说,我找到了能雄振咱们国家的法子,你听我的、你听我的……现在还有一条路走!”
  “大哥,我好不容易才策划了今日这一场,已经到这一步了。只要你杀了谢木谢尔,我扶持你当新的可汗,咱们兄弟俩共治东察合台!大哥!”
  此话一出,叶玙大惊,一把把谢木谢尔护到身后,同时抽出长剑蓄势待发!
  他身后的宁军也纷纷举起长剑,警觉地盯着努尔阿洪。
  努尔阿洪垂着眼,沉默地盯着阔孜巴依。
  阔孜巴依心想有戏,赶忙糊了一把脸,抓着努尔阿洪钳制着他脖颈的手腕,满眼央求地看着他。
  “大哥,谢木谢尔还小,他管不起一个国家的!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不如你自立为汗!这里是王城,你是军队的总帅,只要你一声令下……”
  他哆嗦着嘴唇,眼里放出精光,激动地憋红了脸:“大哥,只要你当了可汗,杀了这些人,宁朝的实力必然也会大伤!到时候,你听我的,我有振兴咱们国家之法……”
  努尔阿洪突然问:“阔孜巴依,你说完没有?”
  阔孜巴依一噎。
  努尔阿洪冷冷地盯着他,如同雄狮般高高在上,这样傲慢的眼神阔孜巴依是第一次见,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他的心脏蔓延到四肢……
  这才是真正的瞧不上的眼神,是失望透顶的眼神。
  他的声音顿时弱下来:“大哥,你别拿那种眼神看我……”
  努尔阿洪寒声说:“阔孜巴依,你无可救药了。你真当谁都像你一样?”
  阔孜巴依无措地盯着他。
  努尔阿洪正色道:“我是苏里唐可汗的义长子,是谢木谢尔台吉的义兄,是东察合台王师的统帅,也会是未来谢木谢尔可汗的左膀右臂,是他驱策东察合台最锋利的宝刀!”
  他起身,左脚狠狠地踩在阔孜巴依脸上:“阔孜巴依,只有你要当这见利忘义的小人,不要用你那所谓的筹码来侮辱我努尔阿洪!”
  他朝着东察合台的士兵高声道:“从今以后,剥夺阔孜巴依的姓氏,把他压入大牢,公示全城!他手下的那群人,全部抓起来,我亲自审问!”
  阔孜巴依绝望地瞪大双眸,喊道:“大哥!你不能这样做!”
  努尔阿洪看都不看他:“你也配叫我大哥?要不要脸?押下去!”
  努尔阿洪的士兵押着阔孜巴依出去,经过叶玙身边时,阔孜巴依甚至没有对这个“异端”有什么表示,他只是失魂落魄如丧家之犬般被人拖行着,双目都失去了光泽。
  然而叶玙只是想到一个词。
  活该。
  他闻到一股甜腻奇异的味道从阔孜巴依身上弥漫开,还以为是西北的某种香料,没太在意,然而被架在燕云军保护圈里包扎的柳空绿却突然站起来,拂开一众弟兄,快步走到阔孜巴依面前!
  他一把扯住阔孜巴依的领口,惊怒地盯着他,质问道:“阔孜巴依,你用阿芙蓉了?!你的阿芙蓉从何而来!”
  叶玙霍然转身!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一场惊变,居然也与阿芙蓉有关!
  也是,阔孜巴依都低眉顺眼地伪装了那么久,怎么会突然这么莽撞地逼宫……
  原来是服食了过量的阿芙蓉。
  东察合台的人不知道什么是阿芙蓉,还以为宁军有异,立刻举起刀死死地盯着他们。
  谢木谢尔生怕他们两军再出纠纷,立刻用稚嫩的声音喊道:“都把刀放下来!”
  东察合台王师左右相顾,都没有动作。
  努尔阿洪怒吼一嗓子:“都他妈的耳聋了吗?!没听见台吉的话吗?!”
  士兵们被努尔阿洪洪亮的一嗓子吓得一哆嗦,都意识到努尔阿洪是真的以谢木谢尔为尊,也不敢怠慢,顿时都把武器放下。
  叶玙立刻向努尔阿洪解释:“阿芙蓉是一种很不好的东西,它会让人变得亢奋,越来越上瘾,最终人不人鬼不鬼!贻害无穷,甚于连年兵乱!”
  努尔阿洪一怔:“他从哪儿能弄到这种东西?”
  叶玙走了两步,先好言劝着让柳空绿松手,随后仔细询问柳空绿是否认错?是否真是阿芙蓉?
  柳空绿坚定地回答说他曾经和燕明共同察刘崇山的案子,不可能会认错这股特殊的味道。
  叶玙这才说出自己的猜想:“我怀疑,这东西与极端的组织‘真萨满’有关。”
  努尔阿洪大惊,死死地盯着阔孜巴依:“那帮混蛋残害了多少百姓,你真的跟他们有勾结?!”
  阔孜巴依虚弱道:“他们才是真的维护萨满神的教徒!为了大局,这都是必要的牺牲……”
  努尔阿洪暴怒,想要冲上去一巴掌把这个竖子抡死!
  谢木谢尔看着这僵持不下的局面,强忍着悲伤,把眼泪憋回肚子里,高声道:“努尔阿洪·苏里唐!”
  努尔阿洪一愣,还是立刻道:“请台吉吩咐!”
  “先将阔孜巴依押进大牢,扶着我母亲去休息……你留下来,跟我一同料理父汗的后事。”
  叶玙低声提醒:“谢木谢尔台吉,他……”
  谢木谢尔看了他一眼:“谢谢你,叶大人,我有分寸的。接下来就是我们国内的内务了,还请诸位回去休整吧!待处理完毕,我会亲自去看望柳大人的。”
  叶玙看着他那强忍着泪水的模样,却明白他们终究是毫不相干的两国人,于是长作揖礼,道:“那叶某便先行告退了。”
  看着宁军离去后,谢木谢尔红着眼带人处理谢尔婉克孜和苏里唐可汗的尸体,一日之间失去了姐姐、父亲,还是被曾经的义兄所杀,谢木谢尔很不好受。
  处理完一切,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突然转头看向努尔阿洪。
  他问:“你会永远效忠于我的,努尔阿洪,是吧?”
  努尔阿洪坚定地看着他,回答:“是的,台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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