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我身后,悬挂着一只巨大的虫卵。
通体是类似于琥珀的半透明色,里面充满了绿色的浓稠**。
在**中,有一个女人正有节奏地上下浮动,仿佛是在潜水。
自打出生后,我还没见过这么怪异的东西,瘫坐在地上,往后爬了两三步。
我壮着胆子,借着手电的亮光往这颗虫卵上望去。
里面的这个非人非鬼的怪物,长着一颗美女头,身上未着一件衣物,却周身覆满了鳞片!
女人的脸色惨白,头发飘了起来,她的眼睛和嘴巴都被针线缝合,眉心处被点上了一点朱红。两条胳膊紧贴着身子,两条腿闭合,全都被缝合在了一起。
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我们在外面遇到的黑色怪蛇。
看着那周身密密麻麻的鳞片,我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这时候,一阳道人带着大家也下来了。
范胖子急忙将我扶起来。
我们几人怔怔地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东西,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最后,范胖子按捺不住:“师公……这……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若说我们几人中有谁能回答这个问题,也只有一阳道人了。
他凝目观瞧了许久,说道:“看来,苍梧王墓与湘西蛊术大有干系呀。”
“师公,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阳道人说道:“无论是正法还是邪术,总有传承。而流传于湘西的蛊术,其来源便是苍梧古国。我曾听闻,苍梧国上下将蛊术视为了天神之法,草鬼婆更是被他们看作了天神派到人间的使者。我们眼前这东西,就是苍梧古国的杰作了。”
“我还是不明白。”范胖子说,“您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儿?”
一阳道人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过去了这么久,很多史料不清,也许我们深入墓中,才能有所斩获。走吧。”
谁也不想守着这怪异的玩意儿待太久,大家忙不迭朝着前面走去。
这条路修整得格外平整,宽阔的道路几乎可让我们五人并肩而行,两边的墙壁还写着一些怪异的图案。
范胖子觑着目瞅了半天:“这墙上跟虫子爬似的,是什么?”
一阳道人瞅了一眼:“应该是上古时期苍梧古国的文字。”
“文字,那有没有记载什么?”范胖子似乎想要问个清楚。
我说道:“这时候你倒好学起来了。苍梧古国几乎和尧舜是一个时期的,那时候仓颉造字也没过多久,甲骨文都还没出来呢,这谁能认识?”
范胖子一脸懵逼:“仓颉是谁?”
“是你祖宗,别问了,快走。”
我只想着尽快解决齐思贤的事,别的事不去多想。
我就问齐思贤,他知不知道来到这里后怎么破解诅咒,比如说是有一本书还是有一段咒语之类的。
齐思贤茫然摇头:“那位正良老先生也没有多说,七爷当年也没有提到过。”
范胖子心里没底:“齐大哥,这事你可得叫准了呀,不能白忙活啊。”
我知道,范文章心眼儿多得很,这句话是说给我听的。言外之意,与其无功而返,倒不如顺手带走一些明器,也不枉辛苦一场。
我权当没有听出他的话外之意。
这条墓道并不长,我们很快就走到了尽头。只见尽头有三个门洞,每个门洞都只有半人高,要想走进去就得弯腰。
一阳道人见到后,竟然轻声笑了一下。
我问他为什么要笑。
他说道:“看来这位苍梧王倒是很看得开呀,他已经预料到了会有后来人进入他的古墓,所以设下了这样的入口。无论是谁,想要进墓,先得弯腰弓背,以示对他的恭敬之意。”
“要是真有办法能救齐大哥,就算咱们给他下跪也不吃亏啊,毕竟这么大岁数了。”我打趣道,“可是三个门洞,我们该走哪一个呢?”
一阳道人说到底也只是修道之人,不是神仙,一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翘脚观察了一下三个门洞的里面,似乎是相通的,我沉吟说道:“看来也没什么不同。”
齐思贤怕我鲁莽行事:“一九,还是听听一阳道长如何打算吧。苍梧王总不会故弄玄虚。”
我点了点头,将目光移向了一阳道人。
一阳道人沉思许久,说道:“思贤说得不错,苍梧王墓不是寻常古墓可比,要不然的话,你们也不用不着我了。”
话音刚落,突然我们身后传来了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哗啦哗啦的响动在幽深闭仄的墓道内传开。
我们手里的手电筒急忙往身后扫去,只见数不清的黑色怪蛇居然追了上来。
范胖子头发当即立起,叫了一声:“随便哪个啦!”选择最近的右边门洞,钻了过去。
他站在里面,一点儿事都没有,冲我们连连招手:“还等什么啊,等着喂蛇啊?”
我们不敢再耽搁,连忙顺着右边的门洞钻进去。
蛇潮如同奔流不息的黑色洪水涌来,一阳道人已经没有了五猖纸人,却拿出了一支秃笔,在门洞处写了一道符。
这支秃笔既无笔毛,又无舔墨。奇怪的是,蛇潮到了门洞前,仿佛被迷惑住了,团团打转,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顾婉儿惊魂未定地说道:“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不能总让它们追着。”
没有比这句话更有道理的了,自打一进入这里,我就觉得处处透着阴寒之气。
迭遭奇遇,谁都不敢说话,墓中只传来了我们几人的脚步声。
可是走着走着,我心头却浮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总觉得暗处似乎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们。
被这种感觉压迫着,我情不自禁地往两边张望。
范胖子问道:“小九爷,你看什么呢?”
没错,这个空间内只有我们五个,再无其他人。但是这种感觉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范胖子的问题。
脚下的路依旧是那么平坦,不禁令人钦佩,在上古时期可以拥有这样的建造水平,就像是铺上了一层瓷砖。
我手里的手电光照射到了地面上,甚至还能映出人影,用平滑如镜来形容,一点儿都没错。
我为了分散自己恐惧的心神,索性开始看着我们五人在地砖上映出的影子,忽然间,一股寒意汇聚到了头顶!
我看看地砖中的人影,又看看我面前的四个人,我恍然发觉——这四人之中,有一个居然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