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发须眉的老者,的确已经沉睡半年了,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眼睛眯着,鼻子也不断地嗅着。
这个样子十分滑稽,就好似饿狗觅食一般。
忽地,双目一睁,好似发现新大陆了一般。
加快脚步,飞快地跑下山去。
此时,叶昊已经将那些纯净的原液,炼制了七天七夜。那颗颗丹药的雏形,已经形成。
这期间,梦雪也来看过几次叶昊,只是,每次叶昊都在认真的炼丹,或者是紧闭双目在修炼。
尽管叶昊能够感知到梦雪的气息,但他依然没有理会。
只是,整个山谷之中,围观叶昊的人,是越来越多。如今,整个林虚谷的人,都已经知道叶昊在回湉湖畔炼丹。
这么多年来,林虚谷可没人有机会在回湉原液湖边炼丹。
回湉湖几乎是整个林虚谷的圣地,也就只有他们的宗主梦海天曾经在这个地方可以随意炼丹。
其实,这主要的原因,倒不是因为它是真的圣地,而是要利用回湉丹液炼制丹药,至少需要六品甚至是七品炼丹师才有可能炼制出来。
加上这回湉原液,本身就无比珍贵,还是梦雪以及其他一些身体血气不足之人救命良药,这才在整个林虚谷的上上下下,形成了这么一个共识。
所以,云莲婆婆每十天,会亲自来这回湉湖取十瓶回湉原液,随后发给需要的人。
“这个人,好厉害,竟然能够破开阵法,进入咱们林虚谷。”
“就是啊,你们看他那炼丹的手法,还真是奇特。还有,那圣天鼎,好像被他控制得还行吧。”
“可不是嘛!他这是炼丹练武两不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人群当中,有不少人将叶昊看作一个妖孽一般的人物。
叶昊的神识,无意间探知到这些,嘴角微微翘起。
可忽然,那微微翘起的嘴唇,一下子收了回去。
因为,他又听到了另一种声音:
“我看啊,这人定然炼制不成功,炼丹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哪有他想象的这般轻松?还一心二用,简直狂妄自大!”
“就是啊,真是不知道为什么老夫人……哎!算了,这圣水,保存了这么多年,恐怕是要被这人给毁掉一大半了。”
“我看啊,这人比冯丹阳也强不了多少嘛,老夫人可从未允许过冯丹阳用圣水炼丹啊!”
……
谷中炼丹师只有一位,名叫冯丹阳,但他基本上都是靠着自学成才。但他天赋禀异,十九岁的他,已经是三品炼丹师了。
但在云莲婆婆的眼中,他依然没有资格使用回湉原液。
这个标准,其实也很是正常,毕竟,十大宗门之中,最差劲的炼丹师,也都是四品。只是,冯丹阳相比那些宗门炼丹师,最大的优势就是,他还很年轻。
不过,若是没有叶昊的出现,云莲婆婆本来是打算将那圣天鼎送给他冯丹阳的。
冯丹阳看着远处那一动不动的青年,他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
看叶昊炼丹的手法,他倒的确是有几分佩服。
只是,一想到他比自己年龄还小,又是外来闯入者,竟然能够得到这圣天鼎来炼制丹药。这让他实在是有些无法接受。
想想自己这么多年来,手中所有与炼丹有关的资源,都是当初他的爷爷留给他的,经过东辰宗的那场浩劫,他们一家,如今也只剩下冯丹阳这根独苗了。
可是,老妇人从未对自己有过将圣天鼎借给自己用一用的想法。
虽然,如今他已然只是三品炼丹师,根本就没有资格在这回湉湖来炼制。但是,这叶昊,却能够利用圣天鼎,他实在是有些羡慕嫉妒恨了。
“丹阳,你看看,叶昊炼制丹药的方法,与你的相比,如何啊?”
满头银发的云莲,今日也来湖边了,一来是想要驱散这些人群,不要打扰叶昊炼丹。二来,也是想来看看叶昊。
只是,当她看到冯丹阳的时候,心里有些内疚,毕竟,他们冯家,可都是冬辰宗的忠实弟子。
虽然曾经并没有直接对冯丹阳许下任何承诺,但是,自己以前明明就已经决定过。
这导致她的内心,形成了一道不好过的坎儿。
冯丹阳听到老夫人如此说道,立刻微微前身,双手作揖,平静地说道:
“回老夫人,这年轻人,炼得很不错,他应该是一位四品,甚至是五品炼丹师。”
云莲看了看冯丹阳,一表人才,天资聪颖。只是,他冯丹阳成长到可以驾驭圣天鼎,至少还需要十年的时间。
她云莲什么都不怕,但唯独怕的就是时间,自己的身体,实在是没那多时间来等。
就算他冯丹阳要恨自己,那她也必须得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云莲轻轻地拍了拍冯丹阳的肩膀,无奈地说道:
“丹阳啊,谢谢你为咱们林虚谷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又是炼丹师又是医师的,老婆子我,很是感激你。
只是,如今咱们林虚谷,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如果对面那个人可以的话,他说不定还能够拉咱们林虚谷一把。
为了咱们林虚谷,丹阳,老妇人让你受委屈了。”
在云莲的眼中,冯丹阳一向是个懂事的孩子,她也就不弯弯绕绕,直接将自己的想法对他说了出来。
冯丹阳不傻,当然知道云莲的用意,只是,他心中对圣天鼎的渴望,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圣天鼎,当初能够保留下来,他们冯家,那可是做出了很大的贡献的。
在他看来,这圣天鼎,迟早都是他冯丹阳的。可谁料到,半路杀出了个叶昊来。这真是气死人。
不过,云莲在整个林虚谷,可谓是德高望重,没有人会对她做出的决定说一个不字。
“老夫人,您多虑了,咱们林虚谷,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一个外人进来,如今来一个,竟然就是六品炼丹师。
说不定,还真的是咱们林虚谷的一个机会呢。”
冯丹阳毕恭毕敬地说道,只是,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如火般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