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亲自将他们放出笼子,随后命人去找了两件干净的衣服给二人。
雪寒酥身子实在娇小,行军打仗都是些大老爷们,没有合适她的衣裳,但雪寒酥也将就着穿了。
二人梳洗干净了才看得出底子出众,竟然如仙人降世一般超凡出尘。
燕明暗暗赞叹:也难为这二人生在这个世界,倘若在燕明那个时代,恐怕会被白毛控们追捧得名扬千里。
隋旸知道这事,虽然略惊于燕明竟然能收服这二人,但也没多问什么。
反而是雪寒酥在军中引起一阵不小的**。
雪寒酥按照燕明那个时代的标准来说就是标准的白毛萝莉,生得十分可爱,也难怪军营中常年见不到女人的老爷们会对她纷纷侧目。
因为这个情况,雪素尘对军中众人一直保持着警惕。
燕明和隋旸都抽不出工夫去关注这个事情,他们接到了更让他们猝不及防的消息。
先前苏里唐可汗死的时候,他们已经预感到东察合台要变天了,后面努尔阿洪给他们派来五万援军时,他们才稍稍放下心。
然而叶玙的军队到了。
这本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可他同时带来了一个惊天霹雳!
亦力把里贵族被“真萨满”的教主和大祭司等人策反,夜袭了各个机构,甚至还专门跑到大牢里杀了阔孜巴依,用以“惩罚”他“背叛萨满神”!
努尔阿洪在这场突袭中受伤,谢木谢尔被掳走。
据他们后来追踪寻迹,“真萨满”的教主应当是以谢木谢尔为筹码,带着叛逃的亦力把里贵族连夜赶往霍伯克赛里,以此来和瓦剌军做交易。
重逢的喜悦被这件闹心事冲得所剩无几,倘若谢木谢尔在对方手里,这些原本前来支援的东察合台士兵还能真正出几分力还未可知。
燕明发愁地抹了一把脸:“他们会在对面哪个军营?”
叶玙这才有空闲抽出一点时间喝口茶润润直冒烟的嗓子:“柳空绿写信回来说那群教徒一直在给瓦剌骑兵提供阿芙蓉,双方交往甚密。如今又要挟了谢木谢尔可汗,恐怕会被奉为座上宾。”
燕明苦笑:“他们怕是有不为我们知道的途径,能畅通无阻地到对方的主帐里。咱们要打到那儿可不容易。”
霍伯克赛里地区的瓦剌军实在是太多了。
加之此地距离瓦剌国实在太近,打了这么多个月,把燕明和隋旸都打得有些麻木了。
“你们先歇息几日吧,这事我和秦王殿下再想想法子。”
叶玙知道如今空在这担忧于事无补,同夏吾冬交换了一下意见,一齐起身作揖道:“那我们就先下去了。”
燕明回到帐子里,下属来汇报称军中有人调戏救回来那个浑身白的小姑娘,被她哥哥摁在地上险些一刀捅死。
现在他们已经把这打斗二人羁押,请燕明发落。
燕明正想解衣入睡的举动一顿,随即教人把他二人带进帐子。
二人进来时,差别一目了然,雪素尘浑身干干净净,那闹事的士兵则满身泥泞。
燕明端坐在帐子正中央,挑起眼皮看了二人一眼,没有先挥退众兵,先问:“你二人说说,此事因何而起?”
他话音刚落,士兵就愤怒地道:“殿下,您给我做主!此人是怪物!我不过戏弄了那女妖几句,他竟然要杀我!”
“你且说,如何个‘戏弄’法?”
士兵突然支吾起来。
燕明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他不去看士兵,转头问雪素尘:“你与我说,他如何戏弄你妹妹?”
雪素尘被两个士兵五花大绑,一双眼充满寒意,闻言,嘲讽道:“那是‘戏弄’吗?!他出言侮辱我妹妹是妖怪也就罢了,竟然说要让我妹妹充军妓,给他当陪床丫头!还动手动脚把她堵到角落里!”
士兵不以为意:“我又没真睡了她!再说你们这模样,谁下得去口,给脸不要脸!”
雪素尘勃然大怒:“我杀了你!!”
“住嘴!”
燕明爆喝一声,随即冷冷地问:“是谁允准你们在我面前相互咆哮?”
二人被燕明骤冷的语气震了一下,争吵戛然而止。
燕明下令:“来个人,把这士兵对雪寒酥做过的全部在他身上重现一遍,就在军营空地前做!”
士兵顿时抬头求饶道:“殿下!这样做了,我日后还怎么在军营里抬得起头来!”
“你抬不起头,人家小姑娘被你这样对待,就抬得起头了?”
士兵犹嘴硬:“这怎么一样!男儿是男儿,娘们是娘们……”
燕明冷冷地盯着他,缓缓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
“嗒”地一声。
随着这一声响动,大家也都察觉出气氛愈加寒冷,有几个士兵忍不住替同僚求情。
燕明便默不作声地听着他们求情的话语,与之相比,雪素尘冷冷清清地站在那里,无人问津,显得尤外讽刺。
那些人还在求情,却只听燕明冷若寒霜地问:“说完了吗?”
众人一下子被他那充满寒意的声音吓住,老老实实地低下头退后一步,提心吊胆地等着燕明往下说。
燕明突然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士兵面前,抬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他的膝盖上!
士兵吃痛,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燕明趁热打铁,一脚狠狠地踩在对方的胸膛!
士兵慌乱不已,惊惧万分地看着燕明,口中惊慌叫道:“殿下这是何意!”
燕明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然而凶意毕现,他瞪着士兵那错愕的脸,一字一顿喝道:“我问你,士兵的天职是什么?!”
“保卫家国,保护老百姓!”
燕明“嗯”了一声,沉声问:“你是如何做的?雪寒酥是人,是宁国人!你做到你说的话没有!你尽到你的职责没有?!!”
他胸膛蕴着一股怒火,让他也想狠狠地给这人两拳!
“我知道大家行军打仗,难免长时不能解决需求。但难道我们就能够去调戏平民,调戏自己国家的女子,让她们给我们当陪床丫头、当军妓吗?!”
“如果这样都可以做得,那我们到底是军人,还是土匪、流氓!”
“百姓还如何取信与我们,别的国家要如何看待我们宁国!”
犯事士兵被骂得无地自容,其他的士兵们也都垂着脑袋。
仗打了这么久,他们都打麻木了,甚至自己都认为自己是相当伟大的人,认为百姓们看在他们打仗的份上应当对他们言听计从。
燕明一番话,结结实实地震醒了他们!
燕明说完,抬起脚,冷冷地道:“我的安排已经立下,不会轻易更改,现在就去执行!”
犯事的士兵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率先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