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激战
刚才一瞬间，不仅是薛渊琅，李杉也以为他得手了。毕竟从他的角度，能一厘米一厘米地看见他手里的刀没入丧尸的脑袋。
一瞬间，李杉松懈了。结束了，他这样想。在他感应的地盘里，那只丧尸已经死了。
但是下一秒，李杉惊异地感受到一股强烈的丧尸气息。在上边！李杉向上看去。
超市的天花板并不平，有很多纵横的凸出下来的长方体，不知道是什么用处的。
而薛渊琅头顶，就一只丧尸咧着大嘴，嘴里的唾液垂下来一根银丝，连接着地面。那只丧尸，光**身子，手脚都插在那用水泥做成的凸起里。
李杉能看到那破裂的白色腻子，还有里边儿灰黑色的干燥水泥。
两只b级丧尸！
而且这个位置，这个时机，不禁让李杉想到。
它想偷袭！
李杉身上一冷，丧尸真的进化出思维了……
从第一只丧尸的那声“吃……”开始，到这只丧尸明显是埋伏在这里，等着他们一秒钟的松懈。而现在，它成功了！
薛渊琅和李狼都没想过，丧尸能灵活到这种程度。他们见到的丧尸，即使是b级，也不过是和人类无异，爬墙吊在天花板上，这种事……
竟然真的生了。
李杉大声叫出“李狼——”的时候，那只丧尸已经松开了卡在水泥里的双手，弯曲起了双膝，蓄力下蹬。
蹲在丧尸身上的薛渊琅的瞳孔猛然一缩，背后是一阵凛冽的风声。
放弃手里的刀子，右腿蓄力，薛渊琅狼狈地在地上一滚，最后倒是稳稳地蹲在了地上。左手用五指手指撑着地，薛渊琅抬头向丧尸看去。
右臂感受到一阵凉风，那里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
就在薛渊琅从躺在地上的丧尸身上撤开，转身的时候，那只丧尸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头朝下栽下来了。它伸出的爪子，划过薛渊琅右臂的袖子，破开一个大口子。
妈蛋，这是什么况？薛渊琅看着躺在地上的丧尸胸口插着一支手臂，屏住了呼吸。如果不是李杉那一声喊得即时，那是手可就不是插在那只丧尸身上了。
薛渊琅心里一寒，那是手臂将从自己的胸口穿过！
李杉呆立在原地，看着薛渊琅脱险。紧张的大脑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呜哇~”蹲在同伴身上的丧尸歪歪头。
那是一只身上一根线也没有的丧尸，看得出来生前应该是个肌肉美男子。只是现在身上微微灰的白色皮肤，让它看起来极为怪异。
再加上这个动作，看起来就像是个奶娃娃。无法理解为什么中午一定要睡觉，不理解为什么上厕所要冲厕所一样。
丧尸坐在另一只丧尸的肚子上，慢慢地把插在它胸口的手抽出来。伤口上的肉纠结着它的手，不让它离开。让那些粘腻的红黑色血液，出更加稠腻的水声。
“嘶——”丧尸从手掌根一直舔到中指指甲盖儿的顶端，上边的碎肉和血液被他如同美味一样卷进嘴巴里咀嚼品味。
“唔，起——”那只丧尸摇着躺在地上的丧尸的肩膀，现身下丧尸没有反应的时候又加到了手上的力道。
已经死了的丧尸，身体被同伴拉起来。头却死死地卡在地上，那把刀让它们连接在了一起。
“起！起！起……”那只丧尸像是动了怒，手上的力道一下比一下粗暴。脑袋上插着刀的丧尸的额头甚至吃进去了一小块儿刀柄儿。
“吼——”丧尸仿佛也现阻挡自己同伴的就是它脑袋上的刀子，顿时出了一声不只是兴奋还是愤怒的吼声。
右手是诡异的灰白色，左手沾满黑红色的血液。两只手抱住丧尸脑袋的两侧，往上一拔。
丧尸的头骨盖本来就被薛渊琅开了个洞，又被同伴砸了那么多次，完完整整地把刀柄儿吃了进去。带出来的碎骨和脑浆，还夹杂着一颗圆溜溜的晶核。
丧尸心满意足地抱着脑袋上开了一个大洞的同伴，却根本没现它已经死了。
看着这一场闹剧，李杉吞了口唾沫。动动手指，感觉自己重新有了身体的操控权。
李杉大吼着把手里的刀扔了到薛渊琅身边。这种时候没有武器在手，即使薛渊琅是个双系异能者，也不占便宜！
把钉子枪从空间里掏出来，李杉咬牙，异常后悔。
刚才吓傻了，不然那是个多么好的偷袭时机！那只丧尸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只要照着它脑门子来上一枪。
同样这么想的还有薛渊琅，他现在可没有一决胜负，硬碰硬的想法了。他要的是胜利，是赢！那种战斗的热血自己以后也可以找，但是对象不是丧尸，而是人类！
李杉按下扳机，钉子接连向丧尸的脑袋射去。下一秒，让李杉和薛渊琅异常吃惊的事生了。
那只丧尸，用两只手臂护住了额头！
它在防御！而且是在防御要害！
对了，一开始的b级丧尸就是这样！薛渊琅咬牙，那个丧尸最后架住了自己的刀！
丧尸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吗？李杉心里一寒，大吼着继续开枪。但是钉子枪却出一声干脆的声音，没子弹了！
“**！”李杉把钉子枪扔到一边，换子弹异常麻烦，在这种时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抽出军刀，李杉很高兴地看到薛渊琅身边的两头电狼。
薛渊琅在看到丧尸护着头部的时候，就幻化出了自己的两头狼。但是也是刚刚结束而已，李杉就没子弹了，两头狼还没来得急咬住那只丧尸的身体。
但是，也没差儿了。薛渊琅手里的刀迸着紫色的雷，身边的两头狼猛地向那只丧尸冲过去。而薛渊琅，同样举刀从后边儿袭向那只丧尸的头部。
一头狼咬住了丧尸的左胯，另一只咬住了它的右腿。那只丧尸相当于是被固定了位置，但是两只手却是自由的。
丧尸的左手转为护住后颈，右手袭向薛渊琅的身体。
要命！薛渊琅临时减速。这是丧尸，要是一个正常人举着刀这么袭击他，他都不带躲的。不能以伤换伤，被擦到了会变成丧尸的！
手里的刀失了力道，但还是按照预定轨迹砍到丧尸的后颈。不过脸皮儿都没擦破，大多数攻击力都被那只左手挡住了。
但是下一秒，李杉就到了它面前。两个人，一个人袭击另一个人站在边儿上看吗？
李杉是辅助，薛渊琅稳住身形开始第二轮儿进攻之前，就是他的主场！
刀子直直地指向丧尸的额头，李杉其实并不抱能够偷袭到它的希望。
果然，原本攻击薛渊琅的右手迅速撤回，握住了李杉的刀。李杉大吼一声，努力地把刀子往前送。但是丧尸的力气大得异常，刀子纹丝不动。
李杉没有松劲儿，他说过了，他的任务是辅助。
就像是薛渊琅幻化出来的那两头狼一样，李杉的任务只是牵制住这只丧尸，哪怕只是一只手臂。
嘴角扬起胜利的微笑，李杉看着薛渊琅高举手里的刀，伴随着凛冽的风声落下。
丧尸的左臂应声而断，肩膀喷出来一道腥臭的黑红色血液。
而下一刀，目标就是没有手臂保护的脖子了。
“好了。”薛渊琅把刀插进地上的丧尸头，轻轻地这么说。
“呼——”巨大的疲惫袭上身体，李杉感觉身上一阵麻一样的无力。两只手带出还插在丧尸手里的刀，李杉撑着他喘气儿。
薛渊琅看着一脸疲惫的李杉，别过脸去。“你还要继续吗？”
“稍微等一下。”李杉闭着眼睛，并没有逞强。待会儿可能还会出现这种丧尸，以他现在的状态，作战什么的根本就不是能力之内的事。
“那就歇一会儿。”薛渊琅坐在地上。
“多谢。”李杉说，语气很温柔。递给薛渊琅一瓶水，“喝水。”
拧开盖子灌了两口，薛渊琅拉着李杉往下一拽。李杉腿上本来就没劲儿，异常狼狈地趴到薛渊琅盘起的腿上。
被撞到了肋骨，李杉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薛渊琅摸摸鼻子，“我说，你一开始没感觉到那只丧尸的位置，我说第二只。”
“嗯，大意了。”李杉说着，擦着眼角的泪花从薛渊琅腿上爬起来，坐到一边。“那只丧尸藏在天花板上，人一般就不会往上看。我得到了这个异能，太过信任它了。”
“你的异能只能看平面儿的物体？”薛渊琅问。
“差不多。”李杉想了想，“比我身高高一米的架子我也能看见，但是天花板确实不行。”
“有可能是异能太弱了。”薛渊琅说，“也许以后可以看得高一点儿。”
“那样就太好了。”李杉打个哈欠。经历了一上午的杀戮，他确实累了。
“要睡吗？”薛渊琅问。
“啊，还能撑。”李杉苦笑，“在这种地方即使是想睡也睡不踏实吧。”
“我帮你看着，”薛渊琅别过脸去，“你可以稍微眯一会儿。”
李杉一愣，看着薛渊琅的后脑勺，捂着嘴偷笑。“不用了，”他轻轻地说，“回家再睡吧。”
拍拍屁股站起来，李杉问薛渊琅，“你还要歇吗？”
“啧，不用。”薛渊琅没好气儿的说，“我没有你那么弱。”
“好好好。”李杉苦笑地看着他，“那我们继续吧，我跟在你后边儿，辅助。”
薛渊琅大步往前走，李杉跟着他，“我道歉，对不起。”李杉轻轻地冒出来这么一句。
“我不应该如此自大，让你一个人对付丧尸。我是说一开始的时候。”李杉握紧手里的刀，“对不起，我没尽到我的职责。”
“我当时觉得吧，你可能不太喜欢有人辅助。所以我就告诉你丧尸的位置，让你一个人去搞好了。但是我忘了，我是辅助队员啊。”
“我想，你要是真的适应不了作战的时候后边儿有个小尾巴，就跟我说。我不会插手的。不会打扰你，享受那种趣。”
“啧，哪里有趣那种东西啊。”薛渊琅斜眼看后边儿的李杉，“那种毫无美感的生物，杀了就杀了。”
“但是，我看你之前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李杉问。
“那时候鬼迷心窍了。”薛渊琅没好气地说，“妈的，太久没认真打架了，品味稍微变差了一点儿也没关系吧，再说就削了你的舌头！”
李杉一愣，随即笑开了。“知道了，我不说。那么以后呢，你还要我辅助吗？”
“看况吧。”薛渊琅说，“现在赶紧告诉我哪里有丧尸！要不然把这些架子都赶紧收进空间里去，遮遮掩掩的烦死了。”
李杉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正在努力地往里收啊！暂时还没有丧尸。”
“看着点儿天花板啊！”薛渊琅吼道，“天花板！天花板！”
“我知道了！”李杉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当然看着呢！”
薛渊琅转过头去，在李杉看不见的地方，眼里闪过一道冷光。
那个时候，李杉喊的是“李狼”，而不是“薛渊琅”……
“装橘子的柜台后边儿，蹲着一只丧尸。”李杉说，握紧了手里的刀。
“你把那个柜子移进空间里去。”薛渊琅懒懒地说。
李杉点点头，手指贴上了那个柜台。带着点儿惋惜地看着上边儿长着白毛儿的橘子堆，真是可惜了……
柜台瞬间消失，上边儿的橘子滚了一地。薛渊琅头上青筋凸暴，“你妹啊，为啥把橘子放外边儿？你让我怎么走路？”
“跟你说了我有空间洁癖啊！”李杉也不敢示弱，拔起嗓子吼道，“而且怎么不能走路啊？你是小孩子吗，不会躲着那些橘子啊？”
薛渊琅脸都绿了，转头看哪个被他们无视掉了的丧尸。“这就是你说的蹲着的丧尸？”
“好吧好吧，蹲着跟没腿没区别，高度是一样的。”李杉挥挥手臂，看着这个只残余这上半个身子的丧尸。
手上的刀轻轻一划，轻而易举地削掉丧尸的脑袋，薛渊琅继续往前走。李杉在后边儿负责的事就多了，受物资，挖晶核，还要警戒天花板……
薛渊琅走着走着，突然现后边儿的脚步声没了。瞳孔猛地一缩，李杉……
快速地转头，差点儿拧到脖子。薛渊琅看见李杉低着头看着地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感觉血压蹭蹭地往上涨，但是同时，也有一种心里的大石头落地的感觉。
还好没出什么事儿……
薛渊琅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自己绝对是想多了！
不，薛渊琅义正言辞地想，他是担心李杉死了，自己的李杉饥渴症没有办法治疗了而已，没错，就是这样……
“琅啊，”李杉悠悠地抬起头。“现在几点了？”
“几点了？”薛渊琅挑了挑眉，“我没表，你问这个干吗？”
“不是，”李杉吞吞吐吐，“我跟苟先生约好，让他们两个小时后回来。要是我们在门口等着他们，那样最好。要是我们不在，那就开车走……”
“李杉你个傻逼！”薛渊琅破口大骂，在门口儿花的时间差不多就一个半小时了，之后在一楼收集物资，上了二楼杀了两个b级丧尸，时间只多不少啊！
薛渊琅带头往下跑去，从这里到c市的保护所来的时候花了整整两个小时。他们把车开走了，自己怎么回去。
“对不起，对不起！”李杉跟在他后边，“事太多了，我把这茬儿忘掉了！”
“呵呵，你忘得可真是时候！”薛渊琅跳下最后几阶楼梯，往门口跑去。
“哇啊——衫，衫，衫……”门口传来孩子特有的声音。
“听到了吗？”薛渊琅心里一喜，是蔡哲那丫头。既然她在哭的话，那就应该还没走。
李杉用行动回答了薛渊琅的问题，他大踏步地往前跑，瞬间超过了薛渊琅。薛渊琅看着李杉玩命儿狂奔的身影愣神儿。
“妈的，刚才不知道回不回得去都没那么急，现在听见那丫头几声哭跟打了鸡血一样……”薛渊琅加快脚下的步伐，让这么一个人超了，他心可好不起来。
李杉踏出大门的残骸，第一眼就看见坐在地上苦到翻白眼儿蔡哲。
苟先生一脸悲痛，两道泪痕挂在脸上。蹲在蔡哲身边摸着他的小脑袋，“别哭，你别哭……你李叔叔在天上肯定……”
“还没死呢！”李杉三步并两步跨到两人身前，一把把菜蔡哲捞到怀里。“哎呦呵，宝贝儿不哭啊，这小脸儿花的。”
“李，李，李……”苟先生指着李杉，李了半天。
“苟先生……”李杉气势有点儿弱，这次确实是因为他的原因。“让你担心了……”
“我担心个屁！”苟先生身体气得抖，“你知道蔡哲哭得都吐了吗？”
“哎呦呵，小哲吐了？”李杉摸着蔡哲的小脸儿，一脸心疼，“怎么吐了呢。”
“衫，衫，呜哇——”蔡哲抱着李杉的脖子，紧得他快喘不过气儿来了。一口气儿没上来，又开始翻白眼儿了。
“小哲，小哲，你别吓我啊。”李杉手忙脚乱把人抱在怀里，拿着水往里边灌。
“呕——”蔡哲一绷身子，攥着李杉胸口的衣服，吐得昏天黑地。
“苟先生，来帮下忙！”李杉大喊。
“蔡，蔡……李，李……”苟先生蹲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嘴巴里连个名儿都蹦不出来。
“呕——”蔡哲把胃液都吐出来了，吐了李杉一身。
“……”薛渊琅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么混乱的一副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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