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意思是下一任很可能是这个耶律淳？”常智光点头：“所有你猜的没错话，真有热闹看了。不对我们在说你没完成的工作，这么挑拨女真鞑靼。”

　　“老弟，就算你干成了，公主也未必会给我们什么好处，还有可能导致鞑靼人的团结。干不成，也未必有什么损失。”

　　常智光问：“你不觉挺好玩的吗？”

　　“得，鞑靼人是好玩，女真人就很不好玩了。”玄空子道：“真没办法。噶哈善是铁了心不进攻，我总不能托梦给他吧？”

　　常智光点头：“看来，女真人有意制造三足鼎立的形势。他不出兵则已，一出兵就要大败明人，这样才能维持局势稳定。”

　　玄空子道：“既然女真人是这个想法，就不能让他得逞。但有办法调拨，不过施行起来会比较麻烦。”

　　“说说”

　　“女真不给态度，我们就逼他给态度。”玄空子道：“如果女真亲鞑靼，那内部必然有分裂争执，噶哈善和鞑靼人有死仇。如果女真亲明，那鞑靼人就得提防小心，两边的气氛就会紧张。现在女真这招高，不动声色，置之事外。鞑靼人以为他们看热闹，明人也以为他们看热闹。但在必要时刻，这看热闹的有可能成为鞑靼明胜负的关键，所以女真期望看见三国前线交集在东京、黄龙、通州三地。”

　　“所以要在之前逼迫女真表明态度。”常智光问：“怎么逼？”

　　“把斡勒兰送给鞑靼人。”玄空子道：“斡勒兰在女真有很高的地位，她是斡勒十二部中第二大部族的隐身老大。鞑靼人得斡勒兰，如果礼待送回女真国，女真人立场就亲鞑靼，如果杀之，那女真必然亲明。”

　　“喂！人家现在是兰公主，西月公主那么爱名声的人，可能会这么干吗？再说，鞑靼人如果不杀也不放怎么办？”常智光道：“女真很不讲信用，问了也是白问，只有用动作逼迫才行。”

　　“你有什么更好主意？”

　　“其实有一个人比斡勒兰影响更深，而且更容易下手。”

　　“谁？”

　　“当年那场闹剧，一个是斡勒兰成了明公主，还一个尚公主成了明公主。”常智光道：“尚公主嫁的是鞑靼一名官员，这官员和尚公主一直作为使节留在京城。如果能把这个尚公主送到女真人的手上，女真人就必须表明自己的立场。”

　　“斡勒兰是公主，尚公主就不是公主了？”

　　“尚公主和我关系不错的，别把我想那么坏。”常智光道：“弄个假的就行，派出使节说，就说知道阿拜，就是努尔哈赤儿子，斡勒兰的死鬼丈夫忌日到了，所以特意送个尚公主过来给阿拜祭奠。”

　　“啊！这招不错。”玄空子道：“真真不错，就算女真人明知道是假的，但也得掂量怎么处理。如果杀了，鞑靼人可不会知道那人是假的，拉力克会很生气。如果不杀，我们也可以向明人交代，女真对我们是有敌意的。这么烫手的芋头，女真人肯定是有苦说不出。”

　　“恩，不过先得大张旗鼓捏造一个罪名抓尚公主。明人只知道我们是抓，不知道我们是送人去女真国，公主自己就不会丢面子。抓公主必须是大内的人，事后尚公主出面澄清自己没事就可以。”常智光道：“杂毛。磨墨，写信干坏事了。”

　　从很多电视剧可以发现，古代到处存在着阴谋，但一般阴谋都是坏人干的，而且要么是因为篡位，要么是因为灭口，要么是因为有其他的利益原因。而好人，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忠诚，对国家有贡献的人，或者是民族英雄，对这阴谋时候总是很疲软，甚至明知道阴谋也愿意一头栽进去。这种人被称为君子。

　　在历史记载中使用阴谋的人很多，但是却很少有为国家服务的阴谋，多的就是勾心斗角，为了自己政治和经济利益。这是传统，比如xx计中，就是描写宫廷斗争，演的热闹，看的喜欢，但却逃不出内斗。

　　常智光读圣贤书，虽然书读的不好，但是毕竟颇有声誉。和别人不同的是，常智光也用阴谋。从贪污民钱开始到现在为官下来，常智光看多了官场嘴脸。阴谋对他来说是武器，用得正就正，用得邪就邪。如电影所说的，贪官要奸，清官更要奸。如果常智光只是一个书呆子清官，那他迟早要被吞没。常智光不爱内斗，虽然他也内斗，但那是为了生存，或者为了正直的人生存。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很多君子喜欢以理服人，为什么很多君子喜欢常说有理走遍天下。

　　君子坦荡荡，小人爽歪歪。

　　光明报很快报道尚公主被软禁，同时软禁的还有她的丈夫。大内怀疑有人朝鞑靼泄露了不该泄露的军事消息。一个月后，‘尚’公主出现在了女真控制的苏州。

　　除了船夫和尚公主之外，船上还有两个人。都是五品的大明官服，一个是内卫，一个是陈东。同时向苏州的最高长官交了公文。名义上女真国还是明的藩属，所以用的是公文，公文上说，斡勒兰要求将尚公主在他夫君阿拜的忌日在阿拜的坟头处死。没有斡勒兰的书信，大明摆明了你爱信不信的态度。

　　这个假公主是一名死囚，因为和小叔子通奸杀了丈夫而即将被问斩。私下达成协议，甲方照顾女方的母亲直到去世，并且保送他儿子到书院念书直到成年。

　　女真人收到这消息不敢处理，也不敢杀或者放明官离开，立刻通知了几州最高长官完颜宗弼。很快，两明官连同尚公主被送到了辰州。完颜宗弼并不是傻蛋，一听说明朝这么干，就知道明朝的阴谋。但是这阴谋很坏，即使你知道是阴谋也无法破解，这就是逼迫女真拿出态度来。

　　完颜宗弼金刀大马坐着，看面前两个明官道：“听闻明人最怕死，但见了你们，本元帅倒是长了见识。”他的官职是兵马副元帅。

　　“明人不是怕死，是求个死得其所。”陈东回答。

　　完颜宗弼点头：“看得出两位也没打算活着回去。”

　　内卫道：“常大人让卑职给元帅带句话，他是个商人，从不做赔本买卖，赔两文钱，他就要赚足一贯钱。”

　　“威胁我，你们就是那两文钱吧。”完颜宗弼问：“是哪个常大人？”

　　“普天下就一个常大人敢这么说。”内卫回答。

　　“哦，那个小贼，缩头乌龟罢了。”完颜宗弼看看两人问：“怎么，你们似乎很认同我的看法？”

　　陈东笑道：“我也不喜欢这人，比如这次，若非我们公主让我来，我是不耻做这等事。”

　　“哈哈，难怪常智光是栋梁，你连瓦片都算不上，我都不知道明朝有你等人物。”完颜宗弼道：“常智光的可怕就在他从不否认小人之事。还可怕在……比如你们的生死，他算定我不敢杀你们。”

　　陈东不明白了：“为何这么说？”

　　“杀了你们，明天光明报就会说：女真国杀我大明使节。为了你们两个无名之辈，结果导致大明军民同仇敌忾。据我所知，这叫转移矛盾法。”完颜宗弼道：“我用假名出使过明国，对常智光了解得很。他一定会在这事大做文章。肃清你们大明朝廷内部亲女真的意见，我不会上当的。”

　　“还有这用途？”陈东倒是惊讶。大明朝廷确实有一部分人认为，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可以恢复对女真的贸易供应，给鞑靼国更大的压力，就连朱玉也赞同其中一部分的看法。虽然女真不可信，但是毕竟可以利用。但常智光坚持，女真和鞑靼是死敌，但在共同危机前，可能不会相帮，但未必不会打默契球。

　　“所以你连瓦片都不是，就会被人当成工具。”完颜宗弼显然知道陈东的光荣事迹：“你们常大人有没猜我会怎么处置那个什么尚公主？”

　　内卫道：“常大人说，你也不敢处置。因为你一处置，消息传出去，鞑靼军可能会挑起战火。你应该会让我们先回去，而后写信给拉力克，要求赎金什么的。这样一来，你们没有把柄给大明和鞑靼口实。而且一来一去，时间花费甚久，你们再看明军动向再做决定。”

　　完颜宗弼倒是惊讶：“不错，我是有这么打算。”

　　内卫道：“可惜，元帅不知道。常大人在我们离明时候就写信给了拉力克，说女真人愿意用苏州、辰州来交换尚公主，书信还带了一份皇太极送交大明的亲笔密信，信上说女真人希望和大明恢复关系，一起对付死敌契丹人。”